“为什么?”
“太刻意。”
“那无所谓,”他耸耸肩,“反正她没听到,我就还是清淡可口。”
这房子里能不能有个正常的……
(2)
又一轮昼夜轮换,晨光熹微时周怀若交了班,穿过呼啸的寒风往香舍的方向走。清晨来临得还不是那样彻底,一时间分不清这座城市是尚未苏醒还是并未入睡。她走过两条灰蒙蒙的街道,早起的行人仍稀少得可怜,因此她一眼就望见那个弓着背躲在香舍外樟树下的陌生男人。
男人五十岁出头,发旧但裁剪合身的灰色西装,乍一看也还算体面。周怀若不敢走得太近,这大清早的,若是来帮衬的客人,也该是有预约的才对,不用等候就能直接进门了。她装出一副并没注意到对方的模样远远地绕开去,一只脚踏上通往香舍正门的小径时,那个男人半带迟疑地开口叫住了手拿钥匙的她:“你好,请问……庄鹤鸣在吗?”
周怀若回头,警惕地打量了男人一番,五官清俊、身形清瘦,倒不像坏人,起码不像反社会暴力狂。
“你认识庄先生?”
“不只是认识。”男人笑笑,寒风吹得他微微缩了手,颤着声补完了后半句,“我叫庄然,是鹤鸣的父亲。”
周怀若对庄然的身份持保留态度,总觉得他身上的气质与庄鹤鸣相去甚远,这种男人,怎么养得出庄鹤鸣那样高山雪水般冷冽清俊的儿子?但她还是不敢太怠慢了,只得先将他请到了家门口,随后小跑上楼去叫庄鹤鸣。
整栋楼空无一人,她这才想起这个时间段是庄鹤鸣雷打不动的运动时间,只得又跑下楼去,说清缘由,将人请进来,好生地泡茶招呼着。
茶叶舒展,袅袅的白烟在杯盏上升腾。庄然抿了几口热茶,驱散寒意后,试探般地问周怀若:“你是……鹤鸣的女朋友吗?”
周怀若闻言差点呛住,赶紧摆手否认:“不是不是,就普通朋友。”想了想还是不放心,补充道,“不过这您也别和他说,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他朋友,他要是不喜欢我这么说的话,我就又得挨怼了。”
庄然微笑,问道:“鹤鸣很爱怼人吗?”
周怀若耸耸肩,低声吐槽:“说不上爱怼吧,可能就是天生毒舌。”
庄然笑得更开了,眼尾的皱纹层层叠起,仿若起风的海面。他回忆道:“鹤鸣小时候是有点皮,特别爱闯祸,但挨打挨骂的时候从来不顶嘴。我还真没发觉他是个爱耍嘴皮子的孩子。”
“是吗?”周怀若有了点儿兴致,她还真从没听人说起过庄鹤鸣小时候的事,没想到反差会这么大。“那他怎么会想当律师?”
这下换庄然愣了:“鹤鸣想当律师?”
“是啊,高中时大家都这么说。有一次英语口语模拟练习,我也听过他说打算大学报考法学专业呀。”说着,她察觉庄然的神色变得越发不自然,疑心窦起:这是庄鹤鸣反差大,还是这个庄爸爸压根儿就不了解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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