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望环视子侄三个一眼:“明日还要早起读书,也都散了吧。”
他们也是真累了,便告了退往外走。唯独徐湛从父亲的眼前经过时,听到父亲说:“你且等等,我有话问你。”
“大哥,”林知恒企图阻拦,“这么晚了,让孩子睡去吧,明天再说。”
“饭怎么不等明天再吃?”林知望说着,只管负手抬脚向外走。徐湛听着父亲话音不对,脚下一迟疑,但还是乖乖跟在父亲身后去了书房。
一进书房,林知望就命徐湛关门反锁,径自绕到书桌后面坐了,有意无意把弄那把新得的黝黑发亮的檀木戒尺,沉着脸道:“自己说,别等我审你。”
徐湛心一抖,小腿都开始打软,他最近做的坏事太多,压根不知道哪庄哪件犯在了父亲手里,若是胡乱交代,还不知要多挨多少板子。因此他镇静的说:“孩儿愚钝,不知父亲要问什么?”
“啪。”戒尺突然拍在桌上,沉闷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格外令人心惊,心跳尚未平息便听父亲呵斥:“跪下回话!”
徐湛吓得一颤,委屈迷茫的跪了,仍不知要回什么话。林知望也跟他耗了起来,拿起桌上不知是什么的一本书,一页一页翻看起来。
两人僵持了盏茶功夫,林知望发现他真的豁上了,也不再浪费时间,将手里的书扔在他眼前,严厉的双眸盯看着他:“这是什么?”
徐湛捡起来,低垂的眼睛里惊愕的神色一闪而过,重新换上副从容姿态回答:“《涉异志》。”
“为父认字。”林知望将他神情间微妙的变化尽收眼底,冷笑着说。
徐湛苦着脸:“那,父亲问的是什么?”
林知望沉声:“你最好不要同我斗擂台耍心机,我手里没有罪证也不来问你,趁早主动招了,也少受几分苦楚。”
徐湛执着书横看竖看,一脸委屈:“回父亲,怎么看也只是本《涉异志》,有什么不寻常的?”
“你是铁了心不见棺材不落泪,我倒要看看有没有冤了你。”林知望冷笑,攥起了戒尺:“自己剥了衣裳过来趴好。”
徐湛一瞬间脑子里转了几百个念头,却见父亲脸色越发阴翳,迟疑着站起来走过去,父亲紧紧抿着薄唇不语,他只好磨磨蹭蹭脱掉厚实的云青色的棉袍,只剩里面一层中衣,犹豫不定的伏在桌案上。
“啪”的一声脆响,戒尺隔了单薄的裤子抽在臀尖上,疼的徐湛浑身连皮带肉的一紧,冷汗就从头皮里钻了出来。嘶嘶的吸了两口冷气,便听父亲冷声道:“让你脱衣裳,你便只脱衣裳,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父亲降责,孩儿恭领教训,但您至少让孩儿知道为什么挨打……”徐湛声音哀哀的,尾音带了哭腔,换一个人,定要被他委屈难当的样子蒙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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