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州的表情,顿时变得很精彩。
他掐指数了又数,确认这个数字没错。沈砚将他驱赶出京时,他十四,来年沈砚出关,晋王十五,自己去打鞑靼都城,晋王十六,这年沈砚经历下狱被贬,自己从关外掉到松亭关。转年,也就是今年,晋王已经十七岁了。
李凌州:“还真是……时间过得真快。”
沈砚:“他一人的力量不算什么,她的母家,曾在京中的势力,都支持他入京。有一些虽与他无旧,但不喜公主的人,也倾向他。晋王就藩地离京城最近,若不想选公主,唯有选他。”
李凌州艰难道:“为何会选晋王?我对这位世子的印象,一直是纨绔子弟。”
岂止是不算好,李凌州在京时,这位王侯小少爷被众人吹捧赞美,身边聚集了许多狐朋狗友,一身滥习。有几次还与李凌州朋友碰上了,闹得很是不愉快。
沈砚轻笑一声:“晋王是不学无术了点,作风也不甚规矩。但这总比一个野心勃勃、雄心壮志的君主,更有利于某些人的利益。”
雄心壮志的君主身边会围绕一群同样野心勃勃的良才良将,可那些想要偷奸耍滑、曾有摩擦的利益集团,是非常不愿这样的君主上位。
就像沈砚曾经从基层选人,勋贵后代需要凭才学能力而非荫蔽,那么她与南镇抚司就这般的水火不容,以至于汪重尧动了毁掉她的心思。
现在的朱桦继承了沈砚的行为,她走得更远更极端,只是选择从一穷二白的关外开始,建立新的秩序,再用新建成的秩序,联合京城内想要改革的势力,反向压制住曾经的利益集团。
沈砚凉凉道:“朱桦的立场太明显,哪怕晋王是条狗,他们依旧会凑上去把它捧起来。至于晋王后来会不会卸磨杀驴,那些世家大族从不考虑这些问题。”
她毫不掩饰自己对那些人的嘲讽。
*
夜色中,当冀王发现东北边有一支新的队伍过来时,立刻派人殿后,自己收起帅旗,改换衣服,从容撤退。
世子惊道:“父王,这支队伍是谁的人?”
冀王阴沉道:“东边能有这么大动静的人,只有一人。”
那就是李凌州。
朱霄道:“我们中计了!还是有内奸?”
冀王摇摇头:“刚才兵荒马乱,你有没有看见……”
“看见什么?”
冀王想了想,改口道:“怕从头到尾,都是一场计谋。你确定,我那侄儿真死了?”
朱霄:“我们的人互相印证,消息不会有错。太医那边看过。您是怀疑,那位的死是个陷阱?”
冀王也为自己的猜测感到可笑,哪个皇帝会假装死?只为引起谋逆?他只需要坐在九五之尊的位置上,每一天都安全无比,只需享受四方万民的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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