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音听了她的话,才忽然想起来,课上点她名字的那女子,不正是书肆那个恶主吗。
真是冤家路窄啊,看她那恶意满满样子,自己怕是流年不利才碰上这奇葩。
宴音抓过青芝的手,捂在心口:“小姐我,今天丢人丢大了。”
雨势越下越大,顺着廊庑的陶瓦落成一根根水线,二人的说话声被淹没在了雨声里。
往大门处走去的路上,却见了人群都在廊上赌着,上前看才知道是院内刚移植的松树,因下雨泥土松塌倒下了,砸断了一节廊庑。
丫鬟小姐们都在叽叽喳喳地说着话,没人愿意冒着雨跨过横岔的大树枝丫往外走。
还是斋长出来说道:“现下放学了,不如就从东院的门走吧。”
这话在小姐们之间又引起了话头,要知道,东院可是男弟子们读书的地方。
宴音只想赶紧回去,不拘从哪里走,跟着斋长的引路,先一步拐过了另一条路,往东横院去了。
见有人走,后头的也渐渐地往那边走去。东院的格局与西院无异,却引得贵女们左看右看,都是新奇。
一路走到了东院门,大门还未开,被雨困住的男学子有些惊呆了,一群世家闺秀们远远走来,这番景象实在是难以得见。不自觉地都局促了起来。
斋长简单地说明了情况,男女自觉站在两旁等候着,但大门有屋檐遮蔽的地方并不多,所以还是显得有些挨挤。
宴音早就看到人群中的姜负雪,但也只瞥了一眼,她不敢再乱看,和尤洺詹交换了一个眼神。
然后她就随意地看向了庭院,雨从月台雕花的纹理中流下,几缸莲花开得正盛,被雨滴打得不住晃动,她站得边缘,不时有雨滴溅上绣鞋。
看着姜负雪竟然出现在书院中,女弟子们虽然沉默,但暗地里都在激动地悄悄交换眼神,不少心思都在悄悄地注意着他,这么近的相处实在难得,这场雨倒是下得极好。
少年身量很高,白色院服穿在身上,飘逸出尘,一张欺霜赛雪的脸,看得人心旌摇曳。只是谁都不敢上去搭话。
同样的,有随意撇过闺秀们的男弟子,自然注意起了站在旁边的宴音,只觉得她恍若瑶池仙子,却不知是哪家闺秀,此前竟没听过半点美名。
年轻的男女们,总是不由自主地被异性吸引,暗暗互相注意着。
很快大门被打开,有马车陆陆续续地到了,屋檐下的人越来越少,却仍不见周叔驾马车来。
“在看什么?”清越的声音在宴音背后响起。
宴音吓了一跳,回头看,是姜负雪,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她忙站定了,指着外头的雨,结结巴巴地说:“没,在看雨。”
他,怎么就过来了,他为什么要过来,宴音心里乱乱的,心跳加速,思绪打结。
“你认识尤洺詹?”他明知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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