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没料到他当真跪地请旨,要娶的还是小小主簿之女。
姜家世阀贵戚,到今朝更是声势渐大,京中与其有姻亲的达官公卿更是不少,帝王不可能没有忌惮。
如今正好,姜负雪是嫡系子弟,他不与高门联姻无异于自断臂膀。姜家或后宫纵使有意见,即使他将来后悔,也与他这乐于成人之美的帝王并无干系。
宣武帝笑道:“状元郎是人中龙凤,又钟情于一人,这段难得的佳话朕倒是沾光了,若不赐婚岂不是显得不识抬举?状元郎快快起身,这便换衣传胪,骑马游街去吧。”
应公公应“是”,就拟旨去了。
姜负雪大喜,起身再次拜谢圣上,这才随今科诸进士更衣去了。
金銮殿至阁门之外,高声传呼着进士的名次,给每一个大靖朝未来栋梁的脸上增光添彩,但其中最打眼的自然还是状元郎。
有些进士未曾学过骑马,踉踉跄跄上了马去,得由人牵着方能前行,反观姜负雪,头顶金花乌纱帽,面如冠玉,恍若神人,一身大红袍穿在身上玉树临风,气势不凡,从容坐在骏马之上,叫人心折。
街道两旁沾满了人,所有人的视线都在他身上,姜负雪只含笑不时点头,视线不时找寻着宴音的身影。
有临街酒肆楼阁中的姑娘,看到状元郎那张俊俏的脸,和通身的风姿举止,皆是俏红了一张脸,手帕子更不要银子一样掷了下来。
有些帕子落到了他身上,又飘到了马蹄下去,叫佳人们纷纷哀怨郎心如铁。
宴音自然也在酒肆二楼瞧着热闹,姜负雪不出所料见到了她,唇角勾起了笑意,宴音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眸光灿灿,举着帕子悄悄挥了挥。
他看见了,他还笑着点头!宴音心里甜得不行。
少年鲜衣怒马,春风轻抚玉颜,宴音在心里不住地感叹,他可真好看啊,这么好看的人是她的了,想想就让人开心。
发觉状元郎目光在一旁酒肆看了许久,众人都朝他视线的方向看去,可姑娘却有许多,不知是看的哪一个,而宴音已经悄悄退离了临窗的位置。
回去的路上,宴音一直在想,前世他也中了状元,打马游街那一日她在做什么呢?
好像是患了春寒,抱着汤婆子在床上赖着,听外头的热闹。
听青芝说状元郎多厉害多厉害,心里还不以为然,不然也不会错过了这么好的一个人啊。
一回到府中,一队人马后脚就到了。
“圣旨到……”应公公举着圣旨进了宴府。
不明所以的宴荣安小步跑出来接旨,宴音听到有圣旨来,也有几分惊讶,她隐隐猜到这圣旨要传的是什么,只是没想到姜负雪的动作真有这么快,她还觉得是不是太快了。
“奉皇帝诏,今科状元姜负雪……”应公公念了泰半夸赞姜负雪的词,接着就是宣武帝赐婚于姜负雪和宴音的事。
“微臣,谢主隆恩。”宴荣安跪地双手高举接过圣旨,应公公也不寒暄,他刚打姜府传旨回来,现在要回宫复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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