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愈发的疏冷孤寂了。
“我也都是为了你考虑。”
隔了些许,王迴重新开了口:
“这种事,放在小时候,别人或许以为你只是放不下小孩子之间的那点幼稚友情。可如今你马上就要及冠,再被人捉到什么把柄可就说不清楚了!亏得这些事只有我和你姐姐知晓,若是被第三人传到阮贵妃那里,她岂能不趁机大做文章?你能走到今时今日,每一步都踏得凶险万分,万不可因为一时意气而前功尽弃。”
陆澂亦平静了下来,将手中的香囊拢入袖中,“表兄的意思,我明白。”
他沉默一瞬,“我对婚娶之事,并不在意。不想娶柔然公主,也绝非因为心中存有荒唐妄念,而是此番北上所历,让我对四方局势有了新的判断。联姻柔然,诚然会让我们在短时间内获得强大的助力,但从长远来看,却未必是最上乘的选择。北境诸方的势力,并没有我们设想的那么分散、脆弱,沂州与安氏的结盟便是最好的例证。若我推测得不错,在霜叶山庄埋下黑火的,是沂州魏王府的人,而他们的目标、也并非只是你,还包括凉州的周孝义。”
“周孝义?”
王迴不解,“我们借道北齐,被魏王的人追杀倒也情有可原。可怎么把周孝义也牵扯进来了?”
陆澂道:“我先前没有想通,为何祈素教的人找来得如此迅速、且又如此准确,就像是有人提前将我们的行踪告诉了他们。一开始,我曾怀疑与阮氏有关。但,对于瑶华宫的人,我们一向死守严防,他们甚至都不可能知晓你我北上之事,又何以能早一步找到霜叶山庄来?出手之人,将整座山庄尽数炸毁、不留半点痕迹,同时却又不介意声势浩大、引人瞩目,显然意在引罪。”
“引罪?”
“嗯。将杀你之罪,引到祈素教的身上。”
王迴凝神思忖,“可祈素教想杀我……也不是什么说不通的事。当初他们跟主上反目,诛杀的令旨是我草拟的,围剿那日……”
回想起当日血腥场面,王迴一时有些犯怵,默默地住了口。
陆澂道:“当初跟玄武营合谋的,只是祈素教内的一小部分人。祈素教教众甚多,内部分化严重,这些年来,我试过很多次打探其内部情形,派出去的人全都无功折返。但这一回霜叶山庄之事,倒帮我指明了一个方向:无论祈素教背后的决策者是谁,他都应该跟凉州的周孝义有所牵连。”
“怎么讲?”
“我们探查不出来的消息,常年跟凉州交战的安氏却未必探查不出来。正是因此查出了那层关系,北齐魏王才会费尽心力地设下这个局。”
若魏王萧劭是背后布局之人,那借助于他与安氏之间的特殊关系,对于凉州境内的情况、也自然会比其他人都更加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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