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江三去叫来弟弟江柏。
然后把信扔到江柏身上:“亏得你媳妇天天说别人掠走了她。你看看,是她自己走的!”
牵扯到女儿的事。江柏认真又快速去读那封信。
信中说她要去追求大道,已获得抱灵子的恩准。
“抱灵子。”江柏瞪大眼睛,“我记得……是景熙圣人的道号。”
江松冷笑,把玉佩递给他:“你女儿是个心思缜密的,还把前圣人的玉佩拿到手了。”
但也可叹她的痴迷。
毕竟景熙皇帝在位时,除了平衡朝野,还修道炼丹。这样一个人能给小姑娘信物,即使这个小姑娘是江松的侄女,也不必做到如此。
除非是景熙皇帝欣赏她,欣赏他对道的执着。
忽然,江松脑海突然回忆起一幅画面,那年春天,景熙帝来访守孝的他。可谓笑如春风,还夸他府上人杰地灵,让晚辈选择……
江柏毕竟是父亲,他率先想到的是她的安全,道:“大哥,我们快去找芙姐儿。”
江松眉间冷厉:“找什么找,她是奉旨修行。君恩大于父恩。”
“不要找她了。”江松摆摆手,他真的快被这个不听话的丫头,折腾烦了。
江柏却如遭雷劈,大哥说不找了就是真的不想找了。他道:“大哥,芙儿她不懂事。”
江松厌烦弟弟沉溺后宅之事,他道:“你房里的事情,你自己做主,不要再我。”
江柏拿着女儿的信物,一滴眼泪落下,他突然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这个女儿。
他瞥了眼旁边站立的江三,然后对兄长道:“这样的人,还是扭送官府。我们不做私刑。”
江松道:“你做主就好。”他让江三听他们说话,全程让他听到话,就是把他当死人了。
江三蒙了:“二老爷,小人做错了什么?”
江柏咬牙道:“残害人命,唆使小主人。还不够你受的吗?”
江芙把查出江三做过的坏事,都写上了。别看江三在府里下人中,地位不低,但是府里上下人太多,总是有人漏嘴。
他干的那档子事,全被抖出来了。
是以江芙听他,轻飘飘说两人时,才会下定决心整治他。
江松捏了捏眉心。他事务繁忙,现今又值先帝下葬,新君登基。无暇管顾孩子。
没想到听话稳重老大竟做了这样的事。还是得让他母亲好好说教他。
就这样江三被送到了府衙。
江柏去江三说的酒楼,他怀着欣喜、期待、责备的复杂心情推开门,想着该如何教育女儿。
可里面空无一人。
桌子上铺了张宣纸,毛笔压着。
唯有二字:珍重。
江柏一生中从未感受这样撕裂的心情,他感觉有什么从他的人生里消失。
他捧着那熟悉的秀丽字迹,哭了起来:“芙儿,芙儿,你怎么能不要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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