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应声短暂地一愣,眼角的欢愉连他自己也没察觉到,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他甚至觉得鼻尖的酸涩几乎盖不住眼角夺眶而出的眼泪。
他甚至忍不住地想,江安遇是不是在一点点的开始接受他了,接受一个残缺的,并不完美的裴应声。
吃完饭,江安遇起身,要收走饭桌上的碗的时候,裴应声慌忙起身,抢过他手里的碗。
江安遇不解,抬头看着他。
那一瞬间,裴应声忽然哽住,“弹钢琴的手,不需要做这些事。”
以前是他不懂,可是爱意来了,这些就全都知道了。
然后江安遇看见裴应声把桌面收拾的干干净净,男人高大的身影窝在小小的厨房里,甚至可以称得上拘束,可裴应声还是很认真,哪怕洗碗,也要三四遍地翻来覆去地洗干净。
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男人,做这些事情却做的熟练,像是私底下练习过无数次。因为他知道,这些东西,是要给江安遇用的。
江安遇今天没有戏,在这里陪完裴应声,他要去看一看秦墨。
“裴应声。”
江安遇再一次喊裴应声的名字,男人手里的动作一顿,手里的洗洁球还没来得及放下,立马从厨房里跑出来。
“我在!”
他的反应太过激烈,像是随时处于备战状态一样,江安遇说不上来看见这样的裴应声是什么滋味,但到底还是有些不好受的。
他低垂着眉眼,不再看裴应声,“我去看,看,师兄。”
“大概晚,上,回来。”
直到江安遇的背影在走廊消失的一干二净,裴应声依旧还在原地站着。
充斥在身体里的,不是江安遇离开的酸涩,而是江安遇开始向他去讲这些细小的,若有若无的事情。
裴应声呆愣着眨眨眼,忽然通透想明白的那一瞬间,他眼角的笑意几乎遮掩不住。
阿遇是在教他。
教他怎么样,去把一个人真真正正的放在心上,先从‘我要去哪里要做什么大概要多久’开始。
虽然江安遇没有答应他,可裴应声早该明白,他的阿遇,一向是个不屑于解释的人才对。
江安遇刚走没多久,裴应声也刚洗完碗,忽然听着门口穿来轻微的敲门声。
崔书看到穿戴着围裙手上还滴着水的男人,明显怔了一下,然而在他想到江安遇的那一瞬间,又觉得看见这样的裴应声似乎是正常的。
他熟稔的把手上的果篮放在桌子上,便听着男人问道:“你怎么来了。”
崔书神色平淡,“任凛然死了。”
裴应声擦手的动作一顿。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