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侍忙上前捧着那香炉下去,三公子如今还算宽宏了,若换了往日,指不定想出什么阴损法子来罚扫兴之人,听说从前魏园有个小侍弄坏一炉好香,被罚用香灰拌饭悉数吃了下去,也不知是真是假?谢阿弱长年笼罩于公子的邪门歪道传闻中,很是冷淡,从前私心暗想,这罚也不罚个痛快!专用雕虫的技巧折磨人,公子真是闲心吃饱无事可做!但昨夜她跟着齐晏去折磨那李兆如,又觉得换个新巧法子摆弄人,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只听齐晏又罗嗦了几句道:“下回再要带香出门,锦地绿花蜡纸三层裹好了,再盛进枯色竹节罐,另塞些雪绵避潮。这些法子从前早教过一遍了,若下次再忘了,我就不会这样客气了。”
那些小侍连连称是,齐三公子道:“想必带来的那些香都坏了罢?如此甘露味国,毁于一疏,但幸好药性不变,我看你们挨了我这一顿骂,想必也有些寒凝气滞,那些白檀就拿去煎水服了罢。”
公子好言好语请人喝香灰,那些小侍也不敢辩驳,还要如蒙大恩般多谢公子赏赐,谢阿弱听了不由忍俊不禁。
谢阿弱看这时辰愈近午时,又问道:“莫非那爆竹也是受潮的下品?大清早吵醒了店家强要买,伙计撒气了卖出西贝货也说不准呢。”
齐晏啜口茶道:“那伙计若要有这个胆色,我就派人放把火烧了那间铺子,到时但愿他家爆竹尽数都受了潮,否则岂不是成了火焰山?”
阿弱听他说得津津有味,揶揄道:“公子这般凶神恶煞,那伙计是怎么生不出豹子胆的,但兴许那匹马生了豹子胆,不听公子吩咐呢?。”
她想起昨夜公子亲手给那匹老马喂了好些草料、提耳谆谆教导的模样,不由想笑,齐晏却愈发笃定道:“放心,我专挑了那匹马就是看上它年老力乏,只要草料足吃,怎会舍得动弹?非得爆竹加身,方晓得惊怕!”
“又或者是那马夫醒了?”阿弱闲着也是闲着,尽情同公子使绊子,齐晏却定神得很,道:“下的那药量,就是有武功的李兆如都醒不了,更何况那马夫?——你有空该想想你那几个字,一会被人瞧见了,恐怕嫌丑了点。”阿弱听了这句,不满道:“昨夜公子还夸那几个字秀媚可人,今天怎么又嫌弃起来?”
齐三公子却细意道:“那是因着你写的和我写的,摆在了一处供满城人赏鉴,我自然担心你贻笑大方。”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