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下耳朵说:4欧转换人民币是多少钱?
30左右吧。
这便宜吗?
康盂树咋舌,含糊道:还行吧。
她仿佛听出他的不认同,发了一张照片过来。
照片里,黎青梦坐在红漆的旋转木马上,木马顶端是仿中世纪的哥特圆顶,马身的形状也特别梦幻,仿佛一只独角兽。
至于黎青梦,她穿着拉风的工装,戴着墨镜,飞扬的嘴角和飞驰的木马一样,在快门下定格出残影。
原来这就是从前的她。
手机那头的她还在证明:这个旋转木马是不是很漂亮?30块很值得的。
康盂树把照片放大,屏幕里只剩下她。
他的手指点着她笑容肆意的脸,阳光下刻意染过的金发跳脱又逼人。
嗯,很漂亮。
他说。
多么无忧无虑,和现在的她判若两人。
现在的黎青梦,反倒像驮着她的那匹马,偶尔会佝偻起来,不知疲倦地转着。但是她表面上又把自己装扮得很梦幻,从不说不快乐。
他莫名有这样的感觉。
康盂树的眉头蹙起,心脏有种被轮胎轧了一下的震动。
手里传来翻身的声音,很轻的她的叹息传来:好想再去坐一次。
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
康盂树回她说:你很快就能去了。
啊?
睡着做个梦啊,说不定就梦见了。
你很无聊。
康盂树干笑两声:至少你还去过啊。我都没去过,想做梦的素材都没有。
无所谓啊,反正你也不能睡觉。
电话里,他不爽地轻啧了一声,她终于扳回一局地轻笑了下。
康盂树哼道:算了,你快睡吧。再过一会儿就要天亮了。
马上就要夏天,太阳就要接近回归线,因此白天一天比一天撑得长,日出也越来越早。
黎青梦却执意说:我还不困。
说着很不明显地打了个哈欠。
康盂树无言地抿了下唇。又来了,那种胸口被当作耙子,忽然一个飞镖射中,扎进肉里的麻痒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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