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羞于在此等场合与第五辞大谈私密之事, 数次打断他开口刨根问底的对话。
夫君莫要声张, 没有结论的事,说出来会让人笑话的。
是我唐突了,太过激越有些口不择言。第五辞喃喃,却是眼神飘忽,半晌才回过神, 咱们先去医馆
他掏出散碎银子拍在桌上, 一把拽起温娴出了门。
得找个大夫好好瞧瞧,你这症状不轻, 我实在担忧得紧, 再不济身子也要多补补, 若无事多拿两副药也是好的。
第五辞自诩遇事还算冷静, 可今日却像是馅饼砸了头,乱起阵脚来简直不似平日的样子。
温娴由他护着, 四处打听, 终是在一家东面靠近街市的医馆门前止了步。
大夫, 您给看看病。
少年嗓音中气十足, 人未到,声先至, 惊得诊室后头的老者无端打了个哆嗦,还没撂下笔,忽见眼前闪电似的刮过一阵旋风,接着手腕被股蛮力死死扣住,连人带笔给摁在了外间的长椅上。
第五辞就这么大剌剌杵在堂中,身边是劝着他要安分守己的温娴。
一个火急火燎眉宇之间皆是疾色,一个温婉有礼进退相当有度,怎么看都不像两夫妻。
老大夫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第五辞像是要评理,然而指头转瞬被人提起,轻飘飘地搭在女孩腕间。
有劳了。
指下脉搏的跳动生生拉回思绪,老者无暇顾及第五辞的冒失,捋着胡须专心替病患诊疾。
温娴不自觉地呼吸紧促,目光落在自己清瘦的腕间,听得对面啧了一声,她忙问:
大夫,我是不是
老者收指一拂衣袖,笑着同温娴道喜:小娘子已有两个多月的身孕,只是气血不畅,体内又多畏寒,害喜之症要比寻常妇人更强烈一些,尽早调理,想来应是没什么大碍。
他转头望向静候在侧的第五辞,起身安慰:郎君不必忧心,我这就去拟两份方子,熬下先服用一帖,缓过这阵难熬的酸呕。
说话声由近及远,第五辞却是懵得三魂失了六魄,彻底找不着北,他哦了一声,木讷地点点头,然后就是立在原地,面无表情盯着半空傻傻发呆。
后来过了不知多久,身畔屏风遮挡的隔间传来一道细碎的交谈。
第五辞猛然回神,侧头朝温娴看去,他抬眸,牵起唇角的笑意,几乎同时间旋风似的奔到了温娴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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