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妈妈不置可否,为的府上和睦,却不能迎合。只劝慰道,“哪家嫁姑娘都要多方打听的,况那曼姐儿本就是邢老夫人的心头肉,如何不加倍仔细的。老太太多虑了。自古姻缘天定,一切皆为定数。”
老太太自然知道田妈妈的良苦用心,自己也不好多纠缠。只悻悻然的往身后锦绣引枕上靠了,“只柏哥儿这一门亲事就这般费神费力,到采姐儿时且又不知如何呢。眼瞧着就16了,仍相不中个人家。”
还不是您老觉得孙女太珍贵,哪家的小子都瞧不上。田妈妈腹议,面上却和缓道,“缘分记不得,过了正月二姑娘的缘分就来了也未可知。老太太眼下只管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才有精神替儿孙们操心。”
老太太觉得这话委实有道理,精神一震,忙吩咐人来打水洗漱,安置休息。
姜采此时正在姜柏的书房,兄妹两个相对而坐,一时寂静。这听得一旁宫灯内,烛火噼啪声响。
“此事牵连甚广,妹妹从此便不要插手了。”姜柏打破沉默,神情有些不悦。“你自幼懂事乖巧,我素来放心。却不料这半年来,你行事多有偏颇,如今竟然牵连进是非之中。”
姜采百口莫辩。若将自己原原本本还原成原主,做的事情的确有些逾矩。
知道妹妹素来懂事乖巧,也不忍多加责骂。又思及她年幼丧母,这些年多有磕绊,更是心疼。便将语气缓和下来,“我知你一直受秦氏苛待,如今总想着能抓牢些什么与之抗衡。你在娘家还能呆多少日子,何必败坏了自己清誉与她一较高下?若是闹个不好,恐要惹了父亲不快。”
不争不抢是好事儿,可决不能以为忍让被欺负。姜采觉得姜柏交给她的道理是为她好,但是可能适合他的亲妹妹,不适合现在的她。
一旁伺候的碧柳,虽然素来畏惧姜柏威严。可听到这话中责备之意,忍不住为姜采鸣不平,“大少爷真是冤枉姑娘,夫人对姑娘下了死手,倘或不反抗,如今只怕少爷早见不到我们姑娘了!您是个外面主事儿的爷们儿,如何知道内宅凶险!”
姜采横了碧柳一眼,似有责备之意。姜柏却是大惊失色,“夫人对姑娘做了什么?”他眉头紧蹙,隐隐可见额头青筋。
碧柳吓的缩了缩脖子,姜采忙上来打圆场,“没什么了不得,我反而却因祸得福,自小心悸的毛病好了。日后哥哥出门在外,自可不必担心我因劳累或是节气变化而病倒了。”
若非遭受巨大变故,这种自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不会突然自愈。姜柏最牵挂无非是这个自幼丧母的可怜虫妹妹,听得此处,已是怒火中烧。想到方才自己言语中多有责备,更是心中自责不已。一时间脸色变了几变,最终憋出一句,“妹妹做的好,只是余下的事都交由我来做吧!”
姜采嘴角一抽。顾昭与姜柏也算自幼相识,竟不知是他是这样的妹妹奴。“庆哥儿与祁王世子恐非偶然相遇,还有许多东西尚在世子手中。余下诸事都交由哥哥处理吧。妹妹到底是思虑不周,给府父兄添麻烦了。”
走私禁物,按律当诛。英国府这次,摊大事儿了。秦氏虽然是典型猪队友,可将此事掀开来的姜采是更大的猪队友。姜采心中十分自责。
事情走到今天这步,是变数太多。姜采能将姜庆培养出来,并悄无声息派出去寻访已实属不易。姜柏宽言安慰道,“你不过寻常闺阁女子,如何会想到其中有这么多诡秘之事。日后行事多加小心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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