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艳眉汗流浃背,颇是无辜地扇了扇又长又密的羽睫,骇怪地迎着面前梁聿铖注视她时并未明状的暗沉目光。
似乎哪里不对的样子?她明明就想着讨人嫌来着…
国公爷都那样说了,艳眉便只得将扳指收着,日后离开时再作归还的打算。
敬完了茶,又与国公爷说了会子话,梁聿铖料想着坐一旁一直朝着门外张望的艳眉大概是耐不住想见自己爹和兄长们了,便笑着与梁靖纬告辞。
临出府,国公爷拍着梁聿铖的肩膀,暗叹道:“铖儿,你跟你爹真的大不一样啊,当年你娘出了事,我在外头打仗顾不及你们,虽然后面曾派人去寻过,但那家青楼的人一口咬定你母子俩遇害…哎!若那时候我能早些回来,定不许你爹做这等灭德丧义之事!”
梁聿铖听着他这话,有些自嘲。其实论仁义他便也不是什么仁义之人,若是他大伯知道他上辈子对他爹和继母亲兄弟所做的那些事,必定也是会痛斥的。
虽然这辈子他还是不可原谅二房的人,但正是因为经历过一辈子,上辈子他因为全心为了这边自己的复仇大计,便疏忽了那边的养育之恩和所爱之人,白白让自己爱的人痛失家人。
这辈子他再也不想复所谓的狗屁大仇了,他只要她,只要她幸福无忧地一直在他身边待下去。
所以相较上辈子而言,国公爷所见的不过是明面上给他爹和继母一些小惩计,便显得特别大度了。
“铖儿,你记得,不管往后怎么样,大伯一定会替你出头的!”梁靖纬信誓旦旦道。
梁聿铖轻轻扬起嘴角,淡笑道:“那么先谢大伯了。”
柳艳眉很欣喜终于能将爹娘和兄长们接进梁府了,进了府门,柳大当家先行制止几个言行举止俱大大咧咧的儿子,他怒斥道:“你们几人!从今往后得牢牢给我记住!看看人家府里的侍从都是什么样子的!你们几人,幼时送你们下山书念不成,总不至于连当个庭卫都当不了吧?!”
接着,柳大当家又要求梁聿铖给他和他几个儿子进行一次严格的培训,务求最短的时间适应这府里的一切,让人看不出端倪来。
梁聿铖自然随他。
末了,艳眉困极想要回邀月无双阁寐一会儿,她爹又从人群后头冒出脑袋尖喊住她:“嚷嚷!你也得来训练训练!就你这拙汉一样的德性怎么当得像闺秀小姐啊…”
艳眉好想白她爹一记白眼,上辈子她当得谨小慎行,笑不露齿,步必生莲,记得住女四书,更是耗费了时光练就一手好女红、琴棋书画样样不说精通,至少能让人眼前一亮那会儿,她爹早翘辫子了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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