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犯不着说他,”见心爱的小弟子吃了挂落,钟老头儿朝他招招手,示意来自己身后站着,又对廖无言犟道,“翅膀硬了,在我跟前指桑骂槐么?”
廖无言也给气的够呛,不怒反笑,反而一撩袍子坐下了。
一看他这个架势,众人便齐齐缩了缩脖子,坏了。
众所周知,廖先生一般能动口就不动手,有什么仇往往当场就报了,当然,一仇多报的情况也不少。所以如果他站在你跟前咄咄逼人的痛骂时,差不多就是夏日暴风雨的模样,熬过去也就好了。
可一旦稳稳地坐下来,这就是要摆开龙门阵翻旧账了。
晏骄看的有趣,朝庞牧使了个眼色,夫妻俩很默契的凑着脑门儿说悄悄话。
“我怎么觉得……我哥反而像大家长。”
庞牧失笑,小声道:“嗨,总得有个镇场子的不是?”
说着,夫妻俩也不知想到什么,默默地看向侍卫团。
齐远和小六先打了个寒颤,警惕的看着他们,“干嘛?”
夫妻俩摇头,又齐齐看向此时此刻也还不动如风的小八。
觉察到他们视线的小八看过来,眼神中透出疑惑。
晏骄和庞牧叹了口,朝他抱了抱拳,“辛苦了。”
侍卫团的头儿就很不靠谱,这些年也实在是辛苦小八这个弟弟了。
那边师徒两个已经你来我往唇枪舌剑的过了不知多少来回,平时牙尖嘴利的临泉这会儿缩的跟个小王八似的,老老实实杵在后面保命。
晏骄他们都是头一回见识这个,顿觉叹为观止,一个个兴致勃勃的叫人换茶、上瓜子,咔嚓嚓吃的欢快。
外面虽然没下雨,但依旧阴沉沉的,无处不在的水汽如幽灵般无孔不入,充斥在室内外的每一个角落,熊熊燃烧的火炉都没能烤干众人的肌肤。
单纯从护肤角度来看,确实挺滋润的,而且瓜子吃多了也不怕口干。
单纯论及学识渊博和思维敏捷,廖无言和钟维这对师徒其实难分伯仲,但偏偏一个瘦且年青,一个老且虚胖,几十个回合下来,光是体力方面的差距就明晃晃拉开了。
常年锻炼且控制饮食的廖无言气定神闲,还能抽空吃块点心,而钟维已经是脸红气喘额冒虚汗,上气不接下气了。
见此情景,廖无言施施然抖了抖袍子,端起茶盏,悠然吹了吹水面,轻飘飘道::“我说什么来着?再这么下去,甭说朝廷内外的刀光剑影了,您自己个儿就能把自己胖死了,倒是省的那些政敌出手了。”
“您家里统共才几个下人?万一有个好歹,都抬不动!”
晏骄一直知道廖无言嘴巴毒,身边的人也没少享受这待遇,但她还真没想到他在自家师父跟前也如此肆无忌惮!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