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室的那位刚刚上岗的青年一言不发,面若寒蝉:“摄像、摄像头这两天坏了…”
“两天?是哪两天?”
“我、我也不知道…”
张叶秋一巴掌猛地拍在桌子上,将那青年惊得心惊肉跳,他大声地喝道:“一条人命!一条人命!就这么一手遮天吗!”
那个青年大气不敢出一声,身子站得笔直。
像他这样沉默的人,还有许多。
周围的世界似乎一瞬间变成了个静音的世界,每个人都整整齐齐地站在队列之中,低着头。
站在最顶端的是邵大牙,他手里捏着雪茄,眉飞色舞地俯视着底下一排排人群,手里怀抱着个音箱,一遍一遍播放着事情的起因、过程、结果。
除了邵大牙,张叶秋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
无能为力地苍白。
事情发生了还没多久,袁柳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发现了自己有孕。
一拿到医院医生开具的检查报告,袁柳就迫不及待地回家,一路上想着做几个拿手的菜肴,再打电话给孟凡叫他从工厂里回来,两个人点着蜡烛,再将这件天大的喜事告诉孟凡。
袁柳的头靠在公交车的玻璃窗上,她嘴角不自觉勾起来的笑容倒影在车窗上,手不自觉地抚上肚皮,脑海中想象着千万种孟凡可能做出的表情,一种踏实又满足的幸福。
“过几天就举办婚礼,到时候站在台上的也算是三个人了。”袁柳在心里这么默默地想着。
和孟凡在一起,袁柳吃尽了前半生中从未吃过的苦。
尽管日子过得并不富贵,两个人还总是因为工作的缘故聚少离多,可是只要是蒸蒸日上,只要是有盼头,那足以成为袁柳幸福的安慰。
当她提着菜篮,站在自己家门口的时候,看见的是张叶秋。
袁柳倔强地用袖口抹去脸上的泪水,一字一顿地问道:“几年?”
“判决还没下来。”
袁柳抬起头来,她的目光就像是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抓在张叶秋的身上,哀婉地说道:“叶秋哥,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不救他。但是孟凡…”她哽咽起来,顿了顿。
转而继续说道:“秋哥,从来你说什么,孟凡就做什么,绝对没有二话,他可是为你拼过命的…!你不能看着他,这辈子就烂在监狱里,叶秋哥,你绝对不能这样…!”
夕阳的残辉透过积了层厚厚灰尘的的玻璃窗透过来,打在张叶秋的侧脸上,他头上突然间蹿出来的几缕白发,描刻着他的痛苦。
他整个人像是被人突然扔进深海里,睁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看到的都是一望无际的黑色。
出路。
出路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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