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了吗?”片刻后,还是祁轻筠主动打破了沉默。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些许热意,这才发现夏天已经完全到来了,下意识走到祁有岁身边,打开空调,掌心摸上了祁有岁的额头:
“热不热?”
“还好。”祁有岁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看了一眼门外,直到感觉到门外没有人之后,才缓缓收回了视线,抬起头蹭了蹭父亲的掌心,软乎乎道:“饿了。”
“我叫吴妈做了饭送过来,今天晚上你爸不用亲自下厨了。”
钟雪尽话音刚落,吴妈和司机两人就到了,训练有素地撤下中午的凉饭,摆上热饭,随后沉默地退了下去。
“爸妈,是不是马上到盛夏了。”随着内脏出血,祁有岁最近越来越吃不下东西,浅浅尝了几口就放下筷子。
他似乎是察觉到自己寿数不济,抬起头看着窗外的绿叶时,面上闪过一丝恍惚,忽然笑道:
“我和爸爸初次见面的时候,好像是夏末吧。”
祁轻筠不知道祁有岁为什么突然提起两人的初见,斟酌了半晌,方慢声道:
“是吧,八月底,好像是你生日那天。”
“嗯。”祁有岁闻言,盯着窗外的反复摇曳的树影,微微眯了眯眼,苍白的脸上忽然浮现些许血色,嘴角勾起些许弧度,但又很快地落了下去,片刻后垂下头,用指尖绞了绞衣摆。
祁轻筠和钟雪尽对视了一眼,不知道儿子想说什么,默契地保持了沉默,耐心地等着祁有岁思考完。
祁有岁在一片安静的近乎沉寂的思考过程中想了很久,才片刻后才下定决心,抬起头,一字一句吐出清晰的音节,慢声地提出了让人意外的要求:
“爸爸,可以提前给我过十七岁的生日吗?”
如果楚却泽那边也找不到合适的骨髓,那么祁有岁很有可能就,撑不过今年的夏天。
祁有岁对自己的身体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已经从小范围的出血变成大范围的内脏出血,每一次呼吸,都觉得身上的每一分力气都在慢慢流逝,有时候甚至觉得抬眼闭眼都很累,恨不得闭上眼睛睡过去,再也不醒来。
即使祁轻筠不说,他也知道他的时间不多了。
“想提前过十七岁生日吗?”祁轻筠怔了怔,片刻后便明白了祁有岁内心的真实想法。
他放下筷子,半晌没有点破,顿了顿,慢慢将表情凝滞的钟雪尽揽进怀里,借着这个动作挡住了钟雪尽流泪的动作,表情尽量做出轻松的样子:
“好啊,你想什么时候过?想吃什么样的蛋糕。”
他只问祁有岁想吃什么蛋糕,并没有对方,为什么想提前过生日。
“我想吃爸爸亲手做的。”祁有岁也没有说明缘由,视线一一扫过祁轻筠和钟雪尽,片刻后笑了一下,带着虚弱的气音,心照不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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