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口气喝了半碗,才推了推,小声道:“你也喝。”
仰起头的时候唇边还有些清亮的水渍。
殷长阑眼眸微深,指腹从她唇畔拭过去,柔声道:“好。”
指节灵活地转了转杯子,就着小姑娘喝过的地方把剩下的半碗水一饮而尽。
容晚初鼓了鼓腮,裹紧了身上的被子。
殷长阑随手把茶盏放在一边,却倾身将榻上的小姑娘连同被子一起抱了起来,道:“去洗个澡。”
他面上恢复了一贯的温和,容晚初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就乖乖地缩在了他的怀里。
殷长阑不由得笑了笑,侧头贴了贴她的额。
他明明只出去了短短的片刻工夫,也不知道是怎么交代了许多事,后殿的大澡房里,侍女已经把热水和花露都添好了,见她被抱着进了门,也只是垂着手,眼观鼻、鼻观心地上来服侍。
容晚初踢了踢腿,殷长阑就把她放在了池边的软椅上,吻了吻她的眉,道:“乖。”
男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帘子外头。
容晚初脸红红的,浸在暖融融的池水里,纤细的花叶漂浮在水波上,掩住了洁白肌肤上斑驳的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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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晚初被侍女几个搀着回了内室的时候,李盈正在外头同殷长阑回话:“已经请了杨太医过来了。”
殷长阑微微地点头。
他也重新沐浴过,少有地披着发,发梢还有些湿/润,细小的水珠沁在玄色的外袍上,显出一点比别处更深的黑。
他听到声音,回过头来向容晚初招手,把她的手握在了掌心:“凉着了没有?”
容晚初蜷了蜷指尖,温温热热的,还有些水汽未消的褶皱。
殷长阑环着她的肩进了门,道:“我叫人请了老杨来,让他再给你诊一回。”
容晚初睨他。
殷长阑摸了摸鼻子,迎着她的视线微微地勾了勾唇。
容晚初不理他了。
杨院正已经等在了宫中,李盈退出去以后,很快就迎了他进门。
榻上的狼藉已经被宫人收拾得干干净净,屋里趁着两个主子都出去的时候开了半刻的窗,销金炉里换了清甜的香,驱散了原本的气味。
杨院正坐在方桌的对面,脸上神色分明十分的端正,却总让容晚初觉得他有些了然和戏谑。
殷长阑在一边不轻不重地清了清嗓子。
杨院正微微地笑了笑,习惯性地捋了捋颌下的须髯,片刻又请容晚初换过一只手,把两只腕脉都切过一遍,站起身来对着殷长阑拱手,道:“娘娘的身子如今已日渐好了。”
容晚初只觉得殷长阑松了口气似的,搭在她肩上的手都放松了些。
他站起身来,摸了摸容晚初的耳/垂,道:“我去看太医给你开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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