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一看他进来了,松了口气,将两人扶到榻上,险些累折他的老腰。
他道:“快找几个帮手来,伤口都裂了,要重新换药。”隔壁的遥香、陌花、芳馨、舞春四个已经穿戴整齐,迎了上来。
此时已到了后半夜,夜雨却不见停歇。山间松涛呼啸,高大的寺庙大殿灯火通明,在雨夜之中闪烁着。黑漆漆的群山沉默着,除了雨声什么都听不到。
一院子的人都惊动了。蒋落雨和徐银寿住的院子远一些,两人进门的时候,正碰上匆匆赶来的韩承业。
韩承业目光犀利,一把拉住了他俩:“出什么事儿了?”
徐银寿方打定了主意再不与他们勾连,便微微皱眉道:“不晓得。进去才知道。”说着他又不动声色地看了蒋落雨一眼。
蒋落雨本来看到韩承业有几分激动,就想跟他一五一十地把这一天的情况都说了。可是被徐银寿一看,她心中一紧,把本来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韩承业急着去看皇帝,没有发现她的不同,手一松,就进了门。
徐银寿拉住了蒋落雨,雨声哗哗中,他轻声道:“姑姑,你可把主意拿稳了,我也是为了你好。”顿了顿又道:“你的娘家侄女芳馨,生得标致,自然心大一些,只是如今的光景,可不比以前。”
蒋落雨脸一沉:“公公,你在说什么?”
徐银寿笑了,“蒋姑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搁在以前,皇上厌恶女子近身,她若不小心冒犯了,也不过被皇上一掌隔空推出来。如今,皇上帐中可有人。”
蒋落雨不由止住了步子,她惊讶地道:“怎么,水氏现在连一个最低级的份位都没挣上呢。什么表哥,呵呵,皇上不过是逗她玩儿罢了。难道她倒想管起皇上了?就是将来皇上娶了皇后娘娘,也不能拦着宠幸宫女吧?”
徐银寿叹气,女人就是女人。原来皇上对所有女人都不假辞色的时候,蒋姑姑也是阴沉脸,替皇帝把的牢牢的,不许宫女们动念。这看皇上似乎开窍了,她竟然转念头转这么快。
还好自己警觉,发现得早,徐银寿脸上的微笑收起来了。他轻声道:“玩意儿?你也见过我们皇上小时候的模样。他小时候虽沉默一些,可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何曾将人当做玩意儿过?姑姑,你是因为讨厌水贵人,就一叶障目了。”
徐银寿看着蒋落雨脸上忽红忽白,脸色十分难看。徐银寿忽然明白为什么皇帝要一来就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连敲带打。
老成持重如蒋落雨,居然一看皇上冰山融化,就立刻动了心思,不敲打岂不是宫中的女子都得全军覆没啊。
徐银寿摇头,轻声道:“不要被泼天富贵迷了眼啊。”他虽没有近身侍奉,可是他的耳目最灵通,已知道皇帝把水姑娘捧在手心的模样了。
徐银寿一面进门,一面悄声丢下一句话:“你以为皇上是对姑娘动了心?皇上是对那一位姑娘动了心!可不是谁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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