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她把他拖出来。李光饿了一个月,勉强维持性命,让他大喊大叫是没有力气的。
他气息微弱,看着她的眼神有痛恨,有愤怒,也有佩服和敬畏。
“你放了孤,孤封你为公主。”李光说道,“你假扮孤,不是长久之计。你放心,孤不会出尔反尔,教坊司的事,如今也已经落定,孤不会再悔改。”
于寒舟定定望着他,半晌后道:“我如何信你?”
她其实早就办完事了。如果要放了他,她早就放了。
但是她不敢。
李光此人,心性狡猾又冷酷,令人捉摸不透。于寒舟不敢冒险,因此这一拖就是一个月。
李光听了她的话,顿时急了:“孤乃天子,一言九鼎!”
“我不能靠着你的一句保证来过日子。”于寒舟却道,“你若守信,我才能好好活着。你若不守信,我只能死了。不仅仅是我,还有许多同我有干系的人。”
说这句话时,她眼里隐隐有杀意流露出来。
李光一早就觉得不妙了,连忙说道:“你没办法长久假扮孤!你是女子!女子会来天葵!而且,你也不能替孤宠幸后妃!还有,朕没有子嗣,你一个女子,你如何诞下龙种?”
于寒舟听着他的话,的确每一样都很麻烦。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她看着李光说道。
李光凹陷的眼窝中,光芒渐渐暗淡,有不甘,有愤怒,还有后悔:“孤真后悔。”
他给不了她理由。如果是他,此刻处在她的位置上,一样会下杀手。
他只后悔当初轻狂自负,没把她放在眼里,没有把天下人放在眼里,在她那里落了冷酷的名声,却不放在眼里,仍旧心存逗弄,以至落到如今的地步。
于寒舟解决了他。
他的尸首,也不难处理。她在庭前树下刨了个坑,把他埋进去了。
虽然一直假扮一个男人很难,但是总比性命握在别人手心里好。至少现在,她的性命在自己的手心里。
天葵之事,可以吃药断掉。后宫妃嫔?可以遣散。子嗣?可以过继。
最容易解决的便是天葵之事,她一次微服出宫,找有名望的大夫配了药,从此不再来天葵。
然后她给闵修然升了职,他办理教司坊一事有功,她给他升为王爷。
闵修然谢恩的时候,看她的眼神很复杂。等退朝后,他没走,而是问她:“皇上,眉儿姑娘可好?”
他找不到眉儿姑娘,又见“皇上”同意教司坊的事,便以为是眉儿姑娘妥协了。
“她很好。”于寒舟便回答道,然后目光发沉,“孤不想再从你口中听到她的名字。”
闵修然只得低头:“是。”
于寒舟又提拔了那些文士。他们联名上书,并且在民间造势,本来也没期望真的管用,谁知竟然奏效了,不得不说一阵振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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