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辈子,眼看着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过去。从前再不甘心,再不认命,最后也不过是酒后絮絮的牢骚而已。
“之夏啊,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了。”陈卓大了舌头感叹,之夏只是点头,又说,“我叫他们上壶茶好不好?”陈卓只是摆手:“今儿高兴。”
之夏也不再坚持,横竖喝醉了有简行一送他回去。若回到他自己的家,怕是没什么机会这样嚣张。
“你都,都已经结婚好几年了吧?”
“六年了。”之夏温言答道。
“唉,眼看着小得愿也要结婚了,时间过得真是快啊。”
之夏抬头看着他不说话,他意识到什么,歉意地笑笑:“我本来想一开始就告诉你的,结果忘了。你爸妈前两天管我要你的地址,说是要给你寄请柬。我说之夏,要不趁着这机会,给双方一个台阶下?”
之夏笑了,人一得意就忘形,连陈卓这样的都不能免俗。她和父母之间的恩怨,哪是旁人随便几句话就能解开的。陈卓此时此刻找这样一个机会做和事佬,未免有欠慎重。
“是吗,他找了一个什么样的对象?”她微笑着又给陈卓夹了一筷子菜。
“一个商场售货员。我见过,小姑娘挺眉清目秀的,人特别乖。”
空气中暗香浮动。之夏没来由想起许久以前,黄昏后,热闹拥挤的街市里一个水蜜桃一般的女孩。也不知她最后去了哪里。当年约定,本是陈得愿毕业后两人结婚的。世间之人事变迁,莫过于此。
那夜陈卓果然喝醉了。简行一和之夏送他回去,回来的路上简行一说:“我们也给孩子想想名字吧。小叔刚才说,他们取名字取得头疼,好听不说,还要给人去查运。”见之夏久不回答,他侧头看她。昏黄灯光下,她神情若有所思,轮廓朦胧,依稀有几分旧日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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