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置室的大门开了, 一身手术服的萧始筋疲力尽地出来, 扯掉了脸上的口罩, “你要是真闲着没事就出去跑两圈。那护士也是嘴快,就不该让你太早放心, 成天造老子的谣,你这种人就该晾外头风干给人下酒。”
姜惩赶紧推开蹲在他前面的一个实习警, 冲过去问:“什么情况?刚那护士也没说明白, 阿倦没事了吧?”
萧始长吁一口气,把手术帽也扒了下来, 坐在边上扇着风,“没什么大事了, 呛进肺里的尘土都洗净了, 伤口缝了四针, 这会儿让护士帮他清理呢, 他醒过来要是看到自己灰头土脸该闹了。”
他猛灌了几口白饺饺递来的矿泉水, 又道:“他失血太多, 近期抵抗力会下降,接下来几天要注意休息和保暖,着凉可能会导致肺部感染,不利于后续恢复。另外血小板和凝血因子都偏低,所以伤口不是特别严重,却没有办法自然止血,需要一段时间来调养,所以……”他
抬手指着姜惩,之后转了半圈,把在场每个人都圈了进来,“谁敢让他回去上班,不出半个小时都会出现在法医科的冰柜里,将为中国的人体解剖事业作出杰出贡献。”
姜惩重重点头,“不会不会,放心,肯定不会,谁要是敢烦你前妻,我亲手把他送进冰柜好吧。”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让他查这案子,他至于这么拼?”
萧始这也纯粹是气话。
出了这档子事,大家心里都不好过,他不该揪着不放,真要归结下来,责任都该在没看管好江倦的自己身上才是,他也不好埋怨别人。
知道江倦脱险,姜惩便把人都打发去查云间山上找到的两具男尸了,等到身边没人了,才又一屁股瘫在萧始身边,用膝盖顶了顶他,“喂,吓坏了吧,这会儿好点儿没有?”
萧始哼哼一声,没回他。
“现在没人了,总该说了吧?”
“说什么?”
“别装,阿倦这人我还不了解?就今天这个情况,他恢复意识或是你到他身边的第一时间他肯定会想法子给你传递消息,我不信他什么都没对你说。”
姜惩看起来很焦虑,从兜里摸出了揉皱的烟盒,从中取出支烟来点上,吞云吐雾好一会儿。
萧始沉默少顷,没有提醒他医院是禁烟的,反倒伸手找他也要了一根。只不过他的运气不太好,剩下的最后一根居然断了,刚抽了两口,火就熄了。
“让你失望了,他还真就没说什么。可能是给吓着了,他自己都没发现他一直抓着我的袖子。他不放手,我都不敢走远。”
“他害怕了。”姜惩吐出一口烟雾,看着雾气升腾又缓缓散去,心里酸涩不是滋味。
他又重复了一遍:“他害怕了,阿倦他胆子一直很小,看起来好像总是一副没所谓的样子,其实怕疼又怕死。我不知道他以前经历过什么,但受了刺激之后,他就不能一个人呆在黑暗的地方了。在那么风井那么幽暗狭窄的空间里,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没犯病都算你最近心理疏导做的到位,这么想我还得夸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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