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儿不累,奶奶,你别忙活。”
这祖孙三人聚在一起其乐融融,一扫费伍成在时的低沉萎靡状态,站在一边的费伍成则像个融不进去的外人。
就在大家都忽视了费伍成的时候,他勉强恢复了刚才被费北也打脸过后的青白面色,主动和费北也亲近:“北也,爹都好长时间没见你,你长这么大了,真让我欣慰。”
他言辞恳切,神态关切,双手无处安放,又期待又紧张的模样倒真像个想念儿子的老父亲。
可是,回应他的声音平铺直叙,不带丝毫情感地戳穿费伍成的来因——
“又欠债来要钱了是吗?”
费伍成摆出的温馨神情僵在脸上。
费北也这次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
费伍成试图挽回,厚脸皮讪讪笑:“好端端的,怎么说话这么难听?这个家毕竟也有我的一份,难得我就不能回来了?”
费北也轻轻哦了声:“那你这次回来不要钱了?”
费北也一点不含糊,费伍成想打温情牌都打不得,好在费奶奶见费北也说话太刺耳,两只手绞在了一起,头低了下来,也不说话,默默地表现了她的难为情。
费伍成毕竟是费奶奶的独子,哪怕是做过再多恶事,奶奶都忍着他,即便是不和他说话,但也不会赶他出去。费奶奶疼孙子,但心里也疼这个儿子。
做母亲的,哪怕孩子再混账,也会发自内心疼爱他。
这么多年,费奶奶因为儿子不知受了多少委屈,但她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选择了原谅。只要费伍成回来寻求帮忙,哪怕费奶奶自己再困难也会想尽办法。
费北也把这些都看在眼里。
他恨父亲不像父亲,但最让他难受的是,奶奶的再三妥协。
今天,他不会再给费伍成机会了。
“你上一次踏进这个家门后离开,家里的锅碗瓢盆全被上门的债主搬走,床也被他们拖走。我和奶奶睡了三个月的茅草堆,直到我捡到了一张别人不要的破床搬回家。那是我离开村子前。”
“再上一次,你说你最后一次赌博,跪在奶奶面前求我们帮你还上债,为了帮你还债,奶奶去找血贩子卖血。一个月内先后抽了三次,奶奶昏在路边,是我背回家的。那个时候,我读小学,你在哪?”
费伍成吱唔着发不出声音,脸上又青又白,费奶奶却按住费北也,奶奶低声下气,像在恳求:“别说了,北北,都过去了,奶奶现在过上好日子呢,什么事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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