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这位世子的话,不由觉得心寒,可若他不照办,谁知道世子会不会反过来让张公子折磨他?
蒋文喻只能拼命告诉自己,这是张睿罪有应得,他只是自我保全罢了。
谢兖吩咐元宝道:“等会儿检查一番,若事成,便放他们走,派两个人跟着他们,但凡有异样,立刻来报。”
元宝称了一声是,便见世子已经阔步离去,他敏锐察觉到,世子的心情十分糟糕。
谢兖这一行,却是往谢园去了,祖母年纪大,受不得刺激,如今手中的人证并不能定二婶的罪,即便祖母知道了,也只能干生气,他不如去寻母亲。
谢园里比往日冷清不少,谢兖自八岁开院另住以后,便极少来谢园,玉梨远远瞧见他,就到屋里通报去了。
虞氏听闻谢兖来了,心中一喜,说道:“快吩咐茶房备茶水,我记得长怀最喜欢吃云片糕,吩咐小厨房也备一些来。”
玉梨见王妃高兴,也就忍住了没提醒王妃,世子殿下已然过了喜欢吃甜食的年纪,她应了一声是,便下去准备着了。
谢兖进了屋,便见桌子上备满了吃食,他微微一愣,瞧着母妃望去。
虞氏面上带笑,实则心中有些紧张,她不知该如何做,才能让谢兖身上多些人气儿。
当年她嫁到王府来,谢兖便已经记事了,待人接物疏离淡泊,旁人家的孩子,这个年纪大多招猫遛狗,正是顽皮的时候。
谢兖却不同,只要给他一本书,他便能安安静静地待上一日,不吵不闹,十分乖巧,他小小年纪就勤奋好学,显露出同他父亲截然不同的一面。
谢殊武举出身,于文章造诣上并不精通,沿袭了祖上的习性,有些重武轻文,可谢兖过目不忘,又比旁人家的孩子都要用功些,谭学究早年间便夸奖他“虽年方髫龄,已具公辅之量”。
天生早慧,处事豁达,本是好事,可这样的人,于亲情上却是淡漠的。
她名义上是他的母亲,可却与他的心隔着一道墙壁,摸不准他的心思,又因为摸不准,所以事事谨慎,不敢越过界限,反而让这孩子觉得生疏,更不知如何是好。
虞氏埋下心思,笑着说道:“不知道你喜欢吃些什么,便每样都备了些。”
谢兖淡淡扫了一眼,却愣住了。
桌上的食物,都是他喜欢的,有些他不过餐桌上多动了几筷子,母妃却都记在心里。
他心中划过一丝暖意,说道:“儿子见过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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