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氏让他坐下,“到了母妃这里,还客气些什么?”
谢兖不好拂了母妃的面子,只得动了几道菜,可呦呦的事压在心头,让他没有任何食欲,他放下手中的筷子,还是开口了:“母妃,今日呦呦去族学给儿子送汤水,在后园里遇到了歹人。”
虞氏心头一跳,她在内宅多年,仅凭这一句话,便能琢磨出背后的意思,她脸色一白,霍得站起身来,语气里含了后怕,“呦呦现下如何?那歹人又是谁?”
嘴上这样问着,她心里愈发不安,竟是一刻也待不下去,起身就要朝着桃源居去。
谢兖唤住母妃,站起身来,冷冷地说道:“母妃,那歹人,是二婶的外甥张睿,他不仅今日想轻薄呦呦,之前还收买四方酒楼的说书先生,言说充州地动是因为呦呦的婚事不祥,违背了上天的旨意。但这些事,并不是他一个人能做出来的。此刻儿子已经放了他们回去,端看背后之人怎样行动了。”
谢兖话中虽然没有点明,可是虞氏却知道他口中的背后之人是谁,她心中的怒火积压着,一向温婉的脸上露出冷笑,“她敢做,明日也要敢认才行。”
话罢,虞氏转过身来,温声嘱咐道:“长怀,你春闱在即,莫要为这些事分心,余下的,都交给母妃。”
谢兖正要告退,却听母妃叹了口气,低声说道:“长怀,你真的是个好兄长,呦呦有你这样的兄长,母妃很欣慰。”
谢兖一愣,他恍然觉得此刻该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了。
*
玉锦请了擅治骨伤的大夫来,大夫瞧过伤口,只说是外伤,并不严重,只要好好涂药,便不会留下疤痕。
玉团用热水洗了手巾,替郡主敷了敷伤口,又妥帖上了药,笑着说道:“上次殿下送来的药果然效果非凡,郡主不必担心留疤了。”
郡主小时候就爱美,不是漂亮的衣衫绝对不穿,若是哪里留了疤,能伤心好几日。
谢娉婷的神思却全不在那疤痕上头,她黛眉低垂,如水目光落在药瓶上,那上头绘的人,眼下还不知道在充州赈灾顺利与否。
谢娉婷让玉团将东西收下去,忽得想起来,殿下的信约莫到了,于是问小四道:“小四,殿下的信到了吗?”
她不欲让人瞧出她的急切,因此努力平淡了语气,却见小四仍旧身子一抖,像是被吓得不轻,她三挪四挪,终于到了郡主身边,将信呈到了郡主面前,心中满是忐忑。
殿下给郡主的信,那日她亲手交给了王妃,此时不知道是否在老夫人那里,她还没得空去要回来。
眼下,郡主手里这封信,该是王爷给老夫人的……
谢娉婷将信拆开,入目字体刚正隽永,瞧着眼熟,她心中纳闷,殿下竟然还会写两种字体,接着往下看去,才觉得天雷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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