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靖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猛然纵马,随大军杀进了石门关。
罗文琪干枯的眸中升起了雾气,唇边却扬起了微笑,人生得此知己足矣,夫复何求?
高罗合兵,如虎添翼,二人轮流指挥,大军势如破竹,连下十八城,占地八百里,直逼雨水。
桑赤松鬼鬼祟祟溜进吕正德的房间,顺手往茶壶中丢了两粒安神丸,再飞快溜走。
过了一会儿,吕正德回来了,天热口渴,倒了杯茶,边喝边写奏章。
写着写着,突然头一歪,昏睡在桌旁。
桑赤松并未走远,转了一圈回来,躲在外面偷听片刻,并无动静,便悄悄进来,拿起密奏细看,却是参奏罗文琪的,将他盗兵符私自出兵的事加油添酱、无中生有的夸大,说得十分恶毒。虽然这样可以替高靖廷脱罪,可桑赤松还是大怒,真是杀人不用刀,不见血,生生就能逼死罗文琪。
可自己只能看着,又不能杀了吕正德,怎么办?难不成天天下安神丸,让他睡到高靖廷他们回来?
想来想去,只有这个主意了,转身出来,刚回西北都护府,一名探马便来禀报:“桑将军,小人发现吕大人身边的随从已经上路了。”
桑赤松大惊,“坏了坏了,必是送吕正德的密奏的,这可怎么办?”
“要不追他回来?”
桑赤松眼一瞪,“你懂什么,吕正德的随从全是皇上的秘密禁卫,谁敢拦,立杀不赦!”
更要命的是,如果杀了这些禁卫,恐怕高靖廷也难逃死罪,这是慕容翼飞为防止各地封壃大吏暗杀密使所采取的措施。所以桑赤松虽急得团团转,却不敢妄动。
如今密奏已上,只能听天由命了,何况此事也不能瞒皇上多久,桑赤松心情沉重,举首遥望,但愿高罗两人能大获全胜,皇帝看在他们立大功的份上,能饶恕死罪。
※※※※
枝头蝉声噪,越显出皇宫寂静。御书房内,慕容翼飞的心情正如这炎热天气,烦闷焦虑。
案头摆着吕正德的密奏,陈述了罗文琪如何夺符出兵,进攻柔然的事。其实,就算吕正德不禀报,其他地方奉命出兵的将领也已上了奏章,只是他全部压下,没有发到丞相及六部官员手中。
此事牵连太大,是天朝自成立以来经历的最强烈的暴风雨,一个走错,甚至有覆灭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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