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就好像无事可做了。这三十三天他闯回来了,这些个无情道修的仙帝他也都降伏了,脚下在树根边扔着一大摞用缚仙索锁着的仙帝。
失去了一颗五色琉璃心的胸膛内,空了一大块,却有什么在莫名汹涌。
“帝尊——”叶慕辰自后终于追了过来,脚下踏着一片薄云,玄衣深重,墨青色长发飞扬在风中。
一如当年于凤宫外初遇时,南广和第一次瞧见这个后生小神将,彼时他也是立于高树,手脚无措地站在他面前,额头一层薄薄的汗。
连麻雀都知道收缩脚爪,在高阶禽鸟面前卑微地缩起颈中毛羽。
这头朱雀却不避他,也不惧他,手忙脚乱只是因着太过爱慕于他。因太过喜悦,每次撞见广和的目光时,那头朱雀便不自觉瞳仁放大,形如溃散。
南广和心下一软,不由得收敛了些气性儿,双手负后,垂眸道:“你不留在那里处理后续事宜,追来这里作甚?”
“臣怕你生气。”叶慕辰沉声地答他,眸光落在踩在碧玉般枝叶上的黄绒绒小鸟,随即迅速收回视线,一闪而过。
“帝尊,”叶慕辰见他不说话,又迟疑着踏前几步,手抬起,不敢放在南广和鬓边。
虽然他很想。
即便两人在下界连夫妻都做了两世,却到底如隔着云端,又似在雨雾朦胧中观赏了一场盛大的花事。即便再甜蜜美好,心下却依然觉得不踏实,总觉得这人距离他实在太过遥远,只能远观,不知何时才能当真与他并肩。
叶慕辰压下心中苦涩,尽量将声音说的欢喜。“此次极情道胜,凤宫中可以再修整一番,重新妆点成您喜爱的模样。帝尊您,欢喜什么样的宫殿?”
南广和目光斜斜飘过来,淡色唇瓣微分,笑了一声。
两人于同一时间想到的,都是九万七千年前天宫白玉栏杆前狼狈摔下地的朱雀神将,彼时朱雀陵光哐当一声将凤宫前砸出了一个深坑,迎着凤凰儿惊诧愤怒的眼神,当时陵光说的是——晚辈愿为帝君执帚!
“咳咳,“南广和面上难得略有些臊。天可怜见,当年他是真的不懂!虽然他早于朱雀这厮降生于此方天地,但是并没有谁教他此方世界的语言,也没人告诉过他,所谓执帚,原来不仅可以解释为拿着笤帚扫地,还可以理解为是祈求做他老人家帐内人的意思。
因此南广和咳嗽了几声,难得眸光有些潋滟的如春水,长长羽睫颤了半天,才低声地笑道:“吾喜欢什么样的宫殿,不如由小叶将军你先讲来听听?”
叶慕辰耳根子倏地红了,剑眉一挑,瞟到这人笑吟吟的模样,似乎先前对他那点子恼意全下去了,顿时心下就被奶猫挠了一般,痒的厉害。他迟疑着又往前走了一步,手虚虚地环在广和腰侧,沉声道:“不如就交由臣来布置吧!殿堂前必定有殿下您最爱的青砖地,窗户用六角菱花,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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