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倒吸了一口凉气,可真是严重了去。
其他夫人也是抽息不止。
转头瞧了虞大小姐,半大的小姑娘,瘦小的一团儿,孤苦伶丁地站在一旁,便是哭,也只是小声的呜咽,小肩膀一颤一颤地,却是伤心到了极致。
哪儿像她们家一个个受点委屈,到了她们这些长辈跟前儿,可不得闹腾着哭。
瞧着可真叫人心酸。
长兴侯夫人暗道不好,冷冷扫了一眼站在身边的曹映雪,见她低着头,缩了脖子,就知道虞二小姐这话,是没得半点虚言。
虞霜白怒瞪着曹映雪:“还有,曹七小姐方才自己摔了一跤,怎还赖我大姐姐头上……”
“你,”曹映雪狠狠跺了一下脚,伸了一根嫩白的手指,趾高气扬地怒指着她:“那虞幼窈泼了我一脸茶水,这总是事实吧!”
虞霜白想说,你活该!
却被虞幼窈拉了一把,虞幼窈哭着说:“曹七小姐却是不知道,我打小就没娘,每回旁人提起这个,我心里就难受,一时精神恍惚,不小心泼了茶水,也是不知道是往曹七小姐脸上泼的,还真是对不住曹七小姐……”
场中静得是落地可闻——
大户人家的姐儿们,打小就教导着“骂人不骂娘,说人不揭短”,这才是贵女该有的涵养。
可曹映雪却是二者都占了。
谢大夫人死者为大,又是长辈,岂是她们这些后辈能嚼弄的?可不是连人家虞幼窈的娘都轻辱了去?
虞幼窈丧妇长女也是事实。
可人是你长兴侯府请上门来的,哪儿行这样折辱人?曹映雪当着众人的面儿揭人的短,这话到了任何人跟前都是没理,少不得叫人觉得没规矩,没教养,不知礼数。
便是被人泼了一脸茶,那也是活该。
长兴侯夫人哪儿能想到,这事竟也拐了一道弯子,连忙道:“映雪打小叫我娇惯了,说话也是口无遮挡,也无意冒犯虞大小姐,虞大夫人人你看,贵府的大小姐受了惊吓,不如先使人带下去好好梳洗一下,有什么话再好好说?”
但凡牵扯到教养的事,便都不是小事,可不行继续在大庭广众之下闹腾,免得失了长兴侯府的威严与面子,倒让人觉得长兴侯府没得礼数。
今儿的花会,府里可是花了大力气在操办着,可不行叫人折腾了去。
姚氏没说话,抚着虞幼窈的背脊。
“长兴侯夫人说得是,”杨淑婉眼珠子一转,就凑到了虞幼窈跟前:“窈窈,可别哭了,没得哭坏了眼睛,瞧瞧这一脸狼狈……”
一边说着,就想要去拉虞幼窈的手。
虞兼葭脚下疼得直抽冷气儿,瞧了长兴侯夫人一眼。
便是曹七小姐有错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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