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就不知了罢?这马球厉害着呢,听说宫里头的娘娘们都爱玩!”
“是么?那这些女郎是什么人?”
“你可真没眼色!你瞧那个骑枣红马的女郎,不就是咱们的领主夫人么!”
好事者原先在钱娇娘击鼓时就认得她了,大伙都他这么一说,一传十十传百,人群骚动起来。“是侯夫人,侯夫人上场打球了!”
因这玉州盛事,观者不乏妇人少女,就连官家太太、富商千金也都身在其中,她们错愕看着钱娇娘领着一众女子上场打球,惊奇有之,羡慕有之,不解有之,轻视有之。
钱丽娘自然也认出妹妹,她顿时站起身,焦急对她招手喊道:“妹妹,妹妹,你在作甚!”她可是堂堂的侯夫人呀,怎能在这些贱民前抛头露面。
钱娇娘这会儿摘了轻纱,犹恐眼神好的看得出她嘴上伤口,不时抿唇。只见钱丽娘与她招手,她离得远了,没能听见她说些什么,便展颜一笑,与她挥了挥手。
孙熊氏先是吃了一惊,后竟抿嘴笑了,“原来那就是侯夫人,丽娘,她可与你真像!”哪有妇人抛头露面打球的,真真都是村姑,上不得台面!
钱丽娘顿时臊得脸都红了,心中埋怨钱娇娘身处侯门还不知轻重,连带她也被嘲弄。只是定西侯爷竟也不阻止娇娘,还叫她上场丢羞?钱丽娘往正中央的遮风亭望去,只见邢慕铮一派安适坐于长榻之上,胳膊支在云纹扶手上,黑眸直直盯着场内。
邢慕铮走南闯北,见过西犁与许多小国的女儿家都有骑马打仗的,虽然少,但她们发起狠来也很是难缠。因此邢慕铮并不觉着妇人骑马打球是件伤风败俗的事儿,相反能叫娇娘高兴。
比赛很快开始,钱娇娘带着春五几人与阿大等人一队,赵瑶茜则带着其他美人与李清泉等人一队。照理阿大与李清泉等人技艺要比钱娇娘她们精湛许多,打起来出风头些,但邢慕铮先以交待他们以辅佐为主,只能传球不能射门。其实便是不说,儿郎们也知如此,他们也是头回与女郎一同打球,可是新鲜得很。况且这里头还有夫人在。
只是他们没想到女子军们竟打得很好,比他们想得还要好得多。虽起初似有拘谨,但击球传球都有模有样,后来愈打愈好,甚至有了战术。观看的人们原是带些其他意味,后来也都忘了其他,一心投在比赛之中,只道是巾帼不让须眉。许多观战的女儿家都有些蠢动,头回觉着如男儿一般于马上奔驰,竟也无伤大雅,反而英气十足,给她们女子争气了。因此比起上一场球赛时的矜持,这会儿小姐们的叫好声与男儿不分轩辕了。
此时只见那侯夫人员骑枣红大马,接了飞传而来的小球,竟连击两下绕过阻截者,猛然挥杆,那小球“咻”地入洞!
“好!”中气十足的头声叫好,来自鼓掌喝彩的定西侯爷。众人赶紧叫好,扭头过去,只见侯爷开怀大笑,极为满意之色。那刀刻斧凿般的脸庞如光风霁月,叫未嫁的淑女们见了,竟都怦然心跳。真真不想这领主大人竟还是玉州城第一美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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