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筞喝了不少酒已经有了醉意,虚晃着回了房,李嫣然正倚在床边歇息,看见他进来就往里缩,闻筞甩掉鞋子麻利地上了床,长臂一伸就把李嫣然捞过来,李嫣然推着他下去。
“你又要…”
闻筞醉着勾唇对着她笑,带着满足和惬意,“嫣儿乖,让我听听咱们孩子。”
正说着,他就已经趴在她肚子上,没有全部压在上面,李嫣然感觉他在用自己的身体支撑着,大概是怕压着自己了。
“哪可能听得到,不是才两个月吗。”李嫣然说道。
闻筞笑着蹭蹭肚子,“能听到,她说她很喜欢嫣儿做她的娘亲,想求求嫣儿可不可以不要丢掉她。”
李嫣然无言以对,默默看着他沉迷着自导自演。
“嫣儿,这孩子要像你一点。”
“像嫣儿的话一定非常美,我会好好照顾你们母女。”
闻筞怜爱地抚着她的未见隆起的孕肚,仿如真的在和孩子讲话。
“……”
李嫣然望着窗棂发呆,也不知道闻筞什么时候安生下来。
她没忘记之前自己提出要回家却被闻筞回绝的事。趁着闻筞醉酒,李嫣然想到套他的话,捻着指头轻轻揪了他耳朵柔柔地问:“闻筞,你不让我回家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回应他的是无言的沉默,李嫣然不甘心,生气地把烂醉的男人推到床脚。
不说不重要,她总有法子知道他瞒了什么。
李嫣然刚进入孕吐时,几乎每日都要来些酸食,先前买的酸李子几日就被她吃光了,酸得很解胃,闻筞偷偷尝过一个,简直不是常人能吃的。
除却处理公务的时间,闻筞几乎都黏在李嫣然身边,李嫣然被他缠得心烦,借口要出去走走,闻筞也不放心要陪同,好在李嫣然几轮的据理力争终于说动了他,闻筞便差下人陪在她身边。
街上有人做探风的差事,李嫣然之前见过,就是送出银子让他为自己送信和打听消息,李嫣然支开身边的仆从们,自己偷偷托了差事。
既然闻筞不肯放她回去,她总得知道家里的情况。
李嫣然是这样想的。
仆从们抱着吃食回来时,正见李嫣然已经在等他们了,但有点奇怪的是,夫人像是刚出了汗一样,但是为了遮掩擦了几下,闻筞训练出来的下人有些敏锐,何况公子交代他们不能让夫人受到一丝伤害。
喜鹊这丫头向来眼头活络,直接摸了李嫣然的额头,细汗黏在指尖,李嫣然镇静地看着她。
“夫人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呀?”
李嫣然指着铺子笑得羞涩:“我方才进里面看看有什么好玩的小玩意,正好给孩子备着。”
喜鹊说:“夫人想要什么尽管吩咐婢子和护卫们,别累着自己了。”
李嫣然笑着点头:“好啊。”
回宅子后,喜鹊就把上街的事全告诉了闻筞,夜里睡觉的时候,闻筞抱着李嫣然躺在床上歇息时,突然来了一句:“嫣儿今日是做了什么不想让我知道吗?”
李嫣然扒拉下来正在她腰上游移的手,回道:“我能做什么?你的人把我当囚犯一样看守,我哪还有私会的时间了?”
闻筞察觉到怀里人的情绪,宠溺地肉了一把她的脸,这种撩拨直接把李嫣然惹火了。
女人生气时的力气是无法估量的,闻筞就在意想不到之间被李嫣然从床上踹下去。
“嫣儿你…”
李嫣然翻过身体拉好被子就睡了,留下坐在地上的男人错愕地看着她熟睡。
闻筞失笑着重新钻进被窝,重新把李嫣然搅醒了。
李嫣然生气地瞪他:“我没有私会。”
“我知道。”闻筞捏着她的脸蛋俯身亲下去,李嫣然拒绝不了,被他强按着好一通缠绵,好在他也记得女郎中的话,只是狠狠亲了她许久,才稍稍餍足地抱着人睡了。
探风人来回用了五六天,李嫣然上街再想支开人不容易,喜鹊非要跟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的,探风人没机会接近,李嫣然已经很着急了。这事耽搁了几天,在闻筞出门时,李嫣然要上街采买胭脂水粉。
喜鹊跟在她身边贴身照料,李嫣然想法子让他们分开,才得了空见那探风人。
只是这一见就出事了,李嫣然怎么也不敢相信,那日在她被带走之后,李府遭了厄运。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闻筞。
信上说,那刘绪查到李嫣然的父亲,李裕曾任苣州萩县县令时冤杀了人,被人抓进大牢审了几天。
这些不过是短短几天就发生的事,李嫣然才发现自己被瞒了那么久。
李嫣然如失了魂似的拿着信回去,有几次还差点摔了,嘴里喃喃着什么,喜鹊见她回来急着上去扶住人。
信掉在地上,护卫拿到信了,也看了内容,脸色也十分难看,只得把夫人领回去,等公子回来再告诉他。
李嫣然回去后就牵了马闹着要回家,府里的下人跪着求她等公子回来,车夫很为难待着不动,这时闹得厉害,闻筞也回来了。
李嫣然身子发着抖,脸色苍白无力的,见到闻筞回来,李嫣然不顾身子的不适揪着他的衣襟质问:“你对我家做什么了?我爹他不可能杀人!”
闻筞微微诧异,嫣儿怎么知道的?
他好生好气地轻声安抚:“嫣儿你冷静一下,别伤着身子。”
李嫣然眼睛红了:“我要回家。”
闻筞一听她要回去就坐不住了,揽着她的肩把人弄到怀里哄着。“我们不回去,嫣儿也不要回去了,这里就是嫣儿的家。”
“这里不是我的家”李嫣然激动地大喘着,加上内心深处对厄运的惊恐,她现在的讲话都带着颤音。
李嫣然拼尽全力来挣脱闻筞施加给她的桎梏,身子明明还很虚弱,却y抢去车夫的缰绳。
她纵身跳上马车,清脆的鞭声落下,马长鸣一声蹿了很远。
闻筞差点没追上。他骑着马拦在马车前面。
李嫣然来不及调转被他捉到了。
闻筞把人抱在怀里,力气大得惊人,好似要把李嫣然嵌进自己身体里,她根本不知道这个抱着她的男人想独占她想疯了。
“嫣儿别去。”
闻筞对她笑得人畜无害,企图笼络她的信任,可惜,李嫣然并不好糊弄,也根本不相信他的巧言令色。
“以后我就是你的依靠,是你和孩子的依靠,嫣儿,我们回家吧,岳父岳母他们会照顾好自己,不需要嫣儿为他们担心。”
李嫣然早已不想听他的狡辩,如今看闻筞还是这般隐瞒,李嫣然即使再温柔的性子也会有逆鳞。
啪!一声脆响落下。闻筞被她打得偏了头,脸上的五指印十分清晰,他微怔忡一瞬。
车夫吓得掉下来,狼狈得连跑带爬地躲,夫人竟打了公子,胆子也太大了。
闻筞抹掉了嘴角的血珠微舔一下,看她的眼眼神晦暗又沉静,没有被打的暴怒,依旧让人觉得他在暗暗酝酿着什么,只是还没有到极点。这样的他,如变成了堕入深渊又善于伪装的恶魔。
“嫣儿…”闻筞幽幽地盯着她,侵略X的目光让李嫣然背脊发凉,闻筞笑得太温柔宠溺,好像无论如何都不会生气,他曲着手指蹭了她的脸颊,“嫣儿怎么不听话了。”
“我都说了,他们没事。”
“刘绪已经把你父亲放回家了。”
李嫣然揪紧缰绳,执着说道:“除非我亲眼看见。”
闻筞微微勾唇笑着抢过来缰绳,“那好吧,既然我的嫣儿想看,为夫,当然可以如愿。”接着,闻筞眉目一敛,猛抽马鞭,马疼得嘶鸣快速往前跑,带着李嫣然踉跄往前栽过去,闻筞眼疾手快把人捞回去。
闻筞竟然主动坦白了,李嫣然没顾得他突然的松口。
只是这次有些不同了,李嫣然走在街上,认识她的人见她回来却没有一点熟人相逢的样子,反而对她充满了恶意和鄙夷,李嫣然还不知道为什么邻里这样对她。
不过,李嫣然也没心思多关心这些,李嫣然到了家门口,以往大门敞开的李府紧闭着,酸臭的J蛋液明晃晃的黏在门上,这是那些人听说父亲害人入狱才来泄恨的吗?
地上还有腐烂的菜叶子,李嫣然猛拍着大门叫人来,过了一会,门慢慢开了个小缝,看门小厮偷瞄外面,见自家小姐站在外面,闻筞正上着台阶,小厮一脸见了鬼似的受惊,砰的一下把门关上了,李嫣然被拒之门外。
小厮颤着声在门里大喊:“小姐,不,夫人,夫人还是回去吧,老爷夫人经不起刺激了…”
李嫣然难受极了,“为什么不让我进门,我想见爹爹…”
“夫人还是问他吧…”
李嫣然瞥一眼闻筞,“你对他们做什么了!”
闻筞曲着食指轻刮着鼻翼,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叫门,也没说什么。
门里的小厮鼓着勇气戳破:“夫人还是走吧…老爷如今成了罪人,表少爷也没了…李家实在经不起折腾,夫人再不走,闻大人就该生气了,求求夫人了…”
李嫣然不知道,表哥也出了事,她再也忍不下去,哭着拍着大门,手都拍红了,小厮也不敢放她进去。
闻筞正要过去把人带走,李嫣然听见动静,胡乱地抓着他的衣襟扣在在门板。
“你是不是杀了我的表哥!”
此时李嫣然的精神状态已经很不好了,闻筞怕她出事,编了个理由想转移她的注意力,只是事实让他错以为,一向温柔甚至有些柔弱的姑娘会哭着求他。
李嫣然没有哭,一滴眼泪都没在他面前落,在强烈的打击下,她反而冷静得怪异,这让闻筞不敢想得简单。
闻筞担心她被刺激得过重,正要抱她时,李嫣然突然拔掉头上的簪子顶在他脖颈。“把表哥还给我。”
“好,好,嫣儿。”闻筞看着她充满恨意地看着自己,心里难受死了,他只想独占她,一点也不想和他们分享。
闻筞叫了几声,附近巡视的官差跑过来,见李嫣然竟挟持着闻公子,一个个惊得差点当场哭出来。
这是闹哪一出?他们该插手吗?
“愣着干什么?”闻筞生气地看着犹豫的官差们。
不知怎么的,闻筞就感觉现在的李嫣然力气大得惊人,那簪头直比颈动脉处,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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