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说越激动,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出来的。
韩昭与徐迟在宴会上的对话他听到了一些,当听到徐迟说“顾崇明”像故人时,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只是短暂交流徐迟便能觉得韩昭眼熟,那其他人呢?又能多快认出韩昭?
一点戏都不会演,还来这戏精遍地的权场掺和,来送死吗?韩昭为什么不能等他问鼎天下?为什么非要来掺一脚?
这些年刘稷为了上位不择手段,得罪了太多人,触犯了太多人的利益,这些人没办法报复他,就隐忍不发,如同蛰伏在暗处的毒蛇,只等他露出弱点的时候咬上一口。
一旦“顾崇明”的身份暴露,一旦他的仇家得知韩昭与他的关系,他们完全可能将怨恨发泄到韩昭身上。
刘稷厉声质问:“你来荆州到底要做什么?”
韩昭没有回答刘稷的问题,只冷冷道:“放开。”
不过如今韩昭的命令对刘稷并没有什么约束力,他反问:“您这是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话呢?”师父?还是兄长的属下?
刘稷有些醉,又正在气头上,韩昭不想和他争执:“你喝醉了,先睡觉。”
说着他伸手要将刘稷摁到床上,但刘稷不肯遂他的愿,一来二去之间两人就在床边交起手来,很快连脚也用上。
这场打斗双方都有气,韩昭在为刘稷送出潍城的事生气,而刘稷则在恼恨韩昭以“顾崇明”的身份出现后的一切行为。
两个人互不相让,拳脚越来越激烈。
十几招过后刘稷寻得空隙欲将韩昭绊倒在地,而韩昭却在他靠近的时候反身一肘击在他脸上。
刘稷吃痛捂着嘴退开,而两人也终于停手了。
刘稷看着从自己嘴角抹下来的鲜血,苦涩道:“我们这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韩昭移开眼,没有回应他。
没有仇恨,只有两头倔驴,谁也不肯服对方,谁也不肯听对方。
房门被敲响,耿毅的声音传来:“老大,出什么事了?”
刘稷一腔火气没地儿发泄,耿毅一头撞上来自然讨不得好话,他听到了一声狠戾的:“滚!”
耿毅不再出身,屋内安静下来,刘稷坐在床头,韩昭站在另一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愤怒渐渐平息,随之涌上来的却是无尽的萧瑟。
夜晚的冷渐渐染上心头,刘稷想起自己被刘赐丢在宜城的三百五十七个夜。
那时所有人马都随着刘赐迁到南都,除了他……被刘赐厌弃的他在迁都时被人恶意丢在了宜城。
在凉州对韩昭放下狠话离开后,他却在冰冷死寂的宅邸中消磨光阴。被过去抛弃,又看不到未来,精神上的折磨远胜于肉\体,在那段日子里,刘稷差点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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