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帘帐后走出来的青年,眉如远山,眸若清泉,本是俊秀冷淡的面貌,偏因唇上一抹不正常的艳红多了一股病态的艳丽。
刘赐面露怒色:“公良尹!你来做什么,朕并没有传唤你!”
公良尹款步走进内殿,在离刘赐最远的一张椅子上落座。
他理了理袖袍,这才对刘赐的斥责做出了回应:“传唤?我来这未央宫需要你传唤?”
刘赐大怒,高喊:“来人!”
被刘赐惊慌的叫喊取悦,公良尹笑了,猩红的唇忖着雪白的牙,仿佛一只厉鬼:“别叫了,没人来的。”
叫了半晌不见人影刘赐也感觉不妙,无力下床的他咬牙怒视公良尹:“你要做什么?弑君吗?”
公良尹偏头看着刘赐,目光柔和得不带半点恶意:“刘赐,你有想过你今天的一切是谁给的吗?”
“你的父亲并不受平帝宠爱,成年时只被封了中山王。而他又荒淫无度,毫无底线地挥霍家产。所以当你继承中山王位时,留给你的财产并不多,而你还要维持王爵的体面。”
“到你二十九岁的时候,俞翼篡位,推翻大翌,你连这么个小王爵也做不成了。”
“不过你眼光不错,在流亡一年后义无反顾地选择了投靠易王刘鹗拉起的红巾军阵营,自此加入了角逐天下的游戏。”
公良尹说得和事实相符,但刘赐听不懂他想表达什么,怒目相对:“你在发什么疯?”
公良尹道:“我就是在那时候相中你的,我喜欢你的野心与明明冷血无情却装得有情有义的虚伪。”
“在我的运作下,刘鹗开始重用你。你一路高升到在刘鹗死后成功带领一半军队与刘斐决裂,我都没少帮忙。”
“你成为了主君,我也换了公良尹的身份找到了你。公良尹为你做的你很清楚,我就不赘述了。现在问题来了,你说,我为什么要帮你做皇帝呢?”说完这番话,公良尹抬起那双清寒的眼逼视刘赐。
刘赐怒极:“一派胡言!你是想用这荒唐的言语愚弄朕吗?”
公良尹挑眉:“答不上来就算了,蠢人没必要死得太明白。”
“对了!我非常认同你的一个观点:子孙也好,臣子也好,都是工具,而工具发挥完自己的作用后要么安分乖顺地退位让贤,要么就去死!”
“像你这样一直占着位置的,是在太可恶了!”
刘赐被公良尹这种傲慢的轻松愉快激怒了,他拿起枕头向其砸去:“逆贼休得猖狂!朕定要诛你九族!”
但公良尹做到最远就是防止他这一招,枕头在公良尹五步外落地,滚了两圈,勉强停在公良尹脚边。
公良尹:“别气,我会在你的儿子里挑一个最合适的继位。”
就在此时一个黑衣少年走了进来,他将一张纸条递给了公良尹。
刘赐注意到少年腰间别着刀柄上沾满了血,他外面的侍卫很有可能就是被这个人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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