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反驳不了。
这话说得太子哑口无言,倒显得他心思狭隘,想多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可偏偏他并非什么正人君子,他惯来都是以最卑劣的心思揣测旁人,无论贺解释的有多清晰多坦荡,说破天去,今日一颗怀疑的种子既埋下,往后稍过风雨,便会疯涨而起再难拔除。
他咧了咧嘴角道:“那是孤想多了。”
贺屿安瓮声道:“殿下知晓便好,今日陆府人多眼杂,殿下还是莫在后院停留,早些离去为好。”
许永承闻声只深深看了两人一眼,而后轻呵了一声,转身甩袖离去,身影孤寂又沉默。
陆然神色沉沉的看着太子离去,神色不大好看:“殿下他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贺屿安睨了他一眼:“怕了?”
“我既然敢做,又怎会怕,只是”他自己可以什么都不怕,可现在不同,他有软肋了,且这软肋正是太子眼中虎视眈眈的嫩肉,稍不留神,便会被叼走,连渣都不会剩下。
贺屿安仿若听到什么极大的笑话,侧目看向他:“只是什么你与太子之间关系密切,这些年他手上的事,你什么不知道,什么没参与过?大不了玉石俱焚罢了,还是你不舍得?”
陆然不置可否,他沉默不语,还没到那个份上,太子虽极端又阴测,可这人他自五岁起便在他身侧辅佐了,这些年早成了习惯,祖父教导的话历历在目,他陆家子孙,只辅佐储君。
可这储君的秉性如何,性性又如何,却从未考虑过,好似只要是圣上挑中的人,便不会错,可太子许永承当真没错吗?
陆然答不出来,也不敢答,不然这十几年的辅佐,就好似是个笑话。
贺屿安一眼便瞧出他的意思,只笑了一声,并未在说话,毕竟当初他也曾犹豫过怀疑过,这事还需得他自己想明白才成。
若是有他相助,扳倒太子胜算才大些,他眸光闪了闪,这事还需得太子逼一逼他。
直到月亮攀上了枝头,陆然送走了大部分喝酒的客人,才脚步款款的回到了主院。
院中烛火微微,被满堂红色映照的灼人,门口桃心一见人来,忙喜盈盈的躬身喊了句“姑爷。”
陆然颔首推开门的手一顿,也不知她可睡着了。
“下去吧。”他温声说道。
桃心点了点头,只是走到院门口便停下不动了,这新婚夜他们需得在外头守着,自家姑娘娇气的很,若是起夜要喝水,她还需得伺候着,尤其今夜是新婚夜,长公主吩咐过,要备着水听这些吩咐。
陆然看了一眼,眉头皱了皱,却未在说什么,伸手推门进去。
本以为进屋时,她当已昏昏欲睡,却未想到,此刻她竟端坐在榻上等着他。
他颇为惊讶,抬步上前走到她身侧,细细的打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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