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
又一声兽吼传来,太山和部落的其他孩子挤在一起,听到那声音时,有人忍不住好奇地探头往外看。
“安分点!”守着孩子们的女人不耐地在那小子头上拍了一记,“兽群还没走,乖乖藏好。”
“可是,”那孩子摸了摸脑袋,“有瑶在,兽群迟早也会离开的吧。”
没错,太山默默地在心里点头,漫山遍野的兽吼虽然还在继续,但已经渐行渐远了,一定是瑶又一次挡住了兽潮。
进入暮秋以来,兽潮越来越频繁,几乎隔上四五天就会有野兽群在丛林里出没,如果是往常,部落早就已经在族长的带领下躲入山林了,可如今有瑶在,那个一开始被部落视作古怪之人的女人,她身上具有的力量神秘又让人敬畏。
在太山和他的小伙伴们心里,在兽潮下一次次保护住了部落的瑶,甚至比木笙还要厉害,和对兽潮依旧怀着戒惧的大人们不同,他们百分百相信着瑶,她一定能又一次挡住兽潮。
听到兽群慢慢散去的声音,女人们也松了口气,凝滞的气氛这才轻松起来,他们一面有说有笑,一面招呼着孩子们从用来躲藏野兽的山洞离开。
回到村子,只见地面上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兽爪印,瑶和木笙站在一旁,不知在说些什么。太山从旁边走到,隐隐听到断断续续的几个字,什么“奇怪”、“太频繁了”。
“今年的兽潮确实有点多。”木笙沉吟,而且从入秋开始就时不时发生,往年都是要等到暮秋才会有兽潮的。
兽群们与其说是迁往南方过冬,不如说是在躲避什么,在瑶姬感知到了情绪里,它们焦躁又害怕,到达吴山部一带后也不停留,而是毫不犹豫地朝更南方奔去。
“雪豹喜欢寒冷,冬天来临之前也不会迁往南方,可是……”就在刚刚离开的那股兽潮里,木笙却看到了一群雪豹,它们厚重的皮毛不仅让它们不畏严寒,更是厌恶温暖湿润的地方,可它们竟跟着兽群继续往南去了。
“我得和族长、少齐商量一下。”木笙肃然道,野兽们的异样绝对不简单,虽然不知其中原因,但部落还是要早做准备。
瑶姬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后,方才垮下了嘴角,她没有告诉木笙,糟糕的不仅是野兽们的表现,还有她身具的特殊能力。越来越吃力了,在操控兽群离开的时候,瑶姬越来越感觉到力不从心。不仅是因为兽群的规模一次比一次庞大,她感觉到那股力量正在慢慢陷入沉睡。如果……再来一次更大的兽潮,恐怕她就没有办法挡下了。
瑶姬心事重重,不仅如此,她最近越来越嗜睡,身体也常常会感到疲惫。她没有告诉木笙,在兽潮越发频繁的现在,兽群过处寸草不生,为了想尽办法狩猎,木笙也几乎是在透支自己。
这天也是如此,他从方康的石屋出来后,马上就拎着石矛和狩猎队离开了村子,连按照惯例会留守在村中的少齐也带着另一队人进入了丛林。原本临进冬天,猎物就会越来越少,狩猎也会越来越危险,频繁的兽潮更是让猎手们经常受伤,甚至有一个男人差点死掉。
可他们没有停下来,也不能停下来,一旦退缩,部落就要无粮过冬了。
男人们在外面拼命,女人们也更加辛劳,捕鱼这种繁重的活计原本属于男人们,如今也被女人们接过来,每天都有几十个女人坐着简易的木筏在河面上捕捞。剩下的则是想尽一切办法采摘野果,囤积过冬的食物。
瑶姬因为身形娇小,一直都被分在采摘的队伍里,虽然身体疲惫至极,但她始终没有借此逃避劳作——她是木笙的女人,她不想让人觉得她娇滴滴的,更不想给木笙抹黑。
只是她脸色煞白,额上都是冷汗,几个女人看见了,担心地问:“瑶,你没事吧。”
瑶姬只觉太阳穴一鼓一鼓的疼,脑袋里都是嗡嗡的,她强撑着笑了笑:“没事……就是有点头晕。”
“你还是休息一会儿吧,”向来和她关系很好的涂鱼拿过她手里的篮子,“别硬撑,去那里坐会儿。”
瑶姬也是实在坚持不住了,她谢过涂鱼的好意,深一脚浅一脚地寻找可以坐下休息的地方。昨天刚下过雨,野果林里到处都湿漉漉的,直走到好几百米远的地方,她才看见了一块干爽的草地。
坐下来的时候,紧绷着的神经似乎都放松了一些,她长长地吁了口气,半靠在树干上,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很快便到了黄昏,女人们收拾好一天的劳作成果,三五成群地招呼同伴回家,涂鱼左看右看,到处都没看见瑶姬。“瑶呢?”她抓住一个相熟的女人问。
“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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