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沉思着,有些不确定:一家的话,应当可以。只是十人我都需带去。
那自然任你调遣。
赫连恒语罢,从坐塌上起身。江意也不知他要做什么,只好伫立在原地,用眼神跟着男人,随时等候对方下达命令。然而男人竟走到了位于客房另一端的书桌前,捻着墨块在砚台中轻轻磨了磨。
江意立刻拿过旁边的烛台,跟了过去。
男人不紧不慢研着磨,江意不声不响在旁边掌灯。二人几乎没发出多余的声响,屋内隐隐还能听见宗锦浅浅的呼吸,和偶尔翻身的动静。
不消片刻,赫连恒沉着脸提笔,草草蘸过墨汁便在备用的书帛上飞快写起来。男人的字比他的脸要飞扬跋扈得多,虽然刻意写成小巧,却难掩锐利的笔锋。
他边写边道:一会儿你带人,从司马的人那儿弄几身行头,再去挑一个分家,帮他们把看门狗处理干净;司马太芙应当会很乐意接下这功劳,到时别漏了风,别叫他们觉得我们有别的盘算。
明白。
从这里到三河口,你的隼要飞多久?
两个时辰左右。
赫连恒未再询问,写完两行字便放下了笔,拿起刚写好的书帛稍稍晾了一阵。这墨好似也品质不错,字迹干得很快;男人将它叠好了卷成半指宽的小卷,转手递给了江意。
江意点点头,走到侧窗边吹了声极轻的口哨。猛禽即刻便振翅飞了过来,他一打开窗,灰背隼灵活地钻进来,在他手背上立住。赫连恒写下的书帛被塞进了隼脚上绑着的信筒中,江意又不知和它示意了些什么,很快灰背隼便飞入夜空中,倏然远去。
那我便带人过去了,主上。
嗯。
临出门前,江意又多嘴了句:再有两个时辰天才亮,主上应当休息会儿。
男人未有太多反应,端着烛火走去了床榻边:嗯。
江意看看他,又看看趴在床上的小倌,脑子里转来转去的只有红颜祸水。
江意离开,赫连恒在床沿看了些时候。宗锦伤不致命,但伤得很重;可他睡着后竟还是副全无防备的模样。
男人放下手里的烛台,转手碰了碰宗锦的脸颊。
对方睡得太沉,好似一点也没察感觉到。于是赫连恒的手又伸向了枕下,一点点得往里进入,到几乎整只手都压在小倌脑袋下时,才摸到布包。
当时他没太在意宗锦从怀里拿出了什么,这会子突然想起来,倒有些好奇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有些话宗锦说得倒也没错,他们赫连家的家训可从未有过什么顶天立地光明正大。
赫连恒从不在意手段如何,他只在意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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