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角落里冒出两声噗嘶地怪声,宗锦下意识扭头朝那边看过去。
景昭躲在树后,小心翼翼地露出半张脸,鬼鬼祟祟地观察四周。好一会儿景昭才确定没其他人守着宗锦,便佝偻着腰跑过来,在宗锦身边停下:哥,你要不要紧,有没有事啊
你,你怎么过来了?宗锦刚开口,腹部便疼得抽,来干什么
景昭咬着下唇,眉头拧巴着,一脸悲戚:太过分了赫连,太过分了
别哭啊,宗锦连声道,不许哭。
我没哭
我看你就是要哭了,宗锦深深叹了口气,试图缓解些疼,以前都不知道你这般爱哭的,不像话,不像我们尉迟家的人。
景昭倒是真的忠心于他兴许不萧山上的二十人,各个都如景昭这样,将身家性命毫无保留地托付给了他;只是他们都死了,在尉迟家忠心耿耿等他回去的人或许也都被洛辰欢除尽。
宗锦想着,又放软了口吻:过来干什么,大晚上的还不去睡。
外面天凉景昭连忙脱下外衫,围着在宗锦身上。
他双手都被绑着,自然无法拒绝;景昭将他严严实实包起来后,又从怀中掏出了个巴掌大的布包,塞进了他怀里。
那是个手炉,里头不知是烧的炭火还是装的热水,暖得不行。
谢了,宗锦垂着头道,你去休息便是,这点小惩,不至于真的伤我。
中庭屋舍内,油灯未点,只有外头清冷的月光照进屋内。
赫连恒倚坐窗台,端着酒盏看庭中发生的事。
影子侍从跪在一旁,见他饮尽便提起酒盅斟上,低声道:景昭坏了规矩,是否同等论处?
不必。赫连恒低声道,你也不必伺候了。
是。
影子未有二话,放下酒盅,一闪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男人继续看中庭,看见少年惶惶离开,宗锦继续倚着树有意无意地望月。那张脸在月色下轮廓也朦胧,叫人看不清表情;赫连恒却没有由来的,觉得他是在笑着。
是无所谓眼下遭罪的笑,也是无所谓前途未卜的笑;男人觉得他身后的夜色里蛰伏着尉迟岚的身影,可又抓不出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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