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见这话,宗锦浑身便僵住了。
片刻后他叹了口气,道:我是不想说,但你若是问,我会说的。
我自然想知道。
先说北堂先说你到东廷之后。行。
若是问宗锦,两情相悦是什么,他的回答定然会是不相欺不相弃。因而即便于他而言是不太想回首看的烂事,赫连恒实在要问,他还是会照实说,只不过会隐去一些细节。一些他自己都不愿意想的细节。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东廷了,是平喜从河里把我捞出来照顾的。他低声道,平喜是贱籍,在乌城就算老老实实做工也活不下去;因此他平日里还做些勾当,卖人去娼街窑馆,换取生计。
赫连恒的语气顿时冷了下来:是他害得你进了娼街?
嗯,不过我已经承诺过他不计较了。宗锦道,换句话说,他救了我,又害了我,又救了我,算起来也扯平了。
不是这么算的。
那你要怎么算?
不说这些,你接着说,后来?
后来娼街有个雍门君的表妹,想让我做倌儿接客,我宁死不从,她一气之下
宗锦停顿片刻,脑子里忽地闪过当夜的画面,脸上被绷带完全包裹住的刺青竟然生生疼起来,像千根针在扎。
就把我卖到采石场了。
可这点停顿里瞒的事情,一丝一毫也逃不过赫连恒。
男人忽地腾出一只手,用指背轻轻抚过他的侧脸,从那刺青上而过:这也是她所为。
我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啊,谈恋爱真好】
第一百九十章 谋反
丑时已至,偌大的东廷若是还有灯火通明之处,那便只剩下两处。一处是夜夜笙歌的芷原,一处则是距离采石场十五里外的工事处。
还不等平喜说快到了,江意便已经瞥见灯火,慎之又慎地驭马停下,取下挂在后腰的夜明珠,在空中摆了几下。这里同采石场的风光相差无几,也是这么隔着大老远就能听见叮叮哐哐的工事声。
平喜小声提醒道:宫殿也有雍门军守着的,做工的也都是些贱籍
话说到末尾时,平喜的声音小得叫人难以听清他也不知是怎么了,明明这么多年都是身为贱籍活过来的,事到如今他忽然觉得贱籍二字那样难听,那样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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