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袋僵硬地向后转去, 仿佛能够发出咔咔声响, 在这绝对寂静的牢房里,头发与枕头摩擦出的细微声音,清晰无比, 等对上隔壁床男人的视线时,贺千建更是头皮一麻。
其他人也看到了坐起的男人,本来往这边看的视线都迅速收回,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动作之快之整齐更显诡异。
贺千建本来就缩着的身体更加缩紧了。
之前他一直想要换一间牢房,换了之后本来还有些高兴,谁知道换到了这里没两天就意识到了事情不对,然而不论他怎么打听都没人告诉他关于这间牢房最里面那个床位的男人的消息,包括同一个牢房的狱友。
在这诡异的气氛里待着,巨大的不安包围着他,让他一直小心翼翼,模仿着其他人的所作所为,半夜里也不敢闭眼睡觉,不到一个星期就生生憔悴虚弱了一圈。
最后,还是放风时,遇到了已经调岗的周阳,他才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消息。
这一听,贺千建不但没放下心,反而更加害怕了,隔壁床睡着一个随时可能暴起伤人的疯子,而且现在处于他最可能伤人的危险期,就睡在他一米开外的贺千建怎么可能睡得着,怎么可能安心地住在这里?
尽管知道待在这里只有一周左右的时间了,可想到自己时时刻刻都会面临危险,贺千建还是央求周阳帮他再换一间牢房。
然而牢房哪里有那么好换,周阳也不过是一个刚刚工作没多久的小狱警,根本不可能帮他这个忙。
就这样,贺千建只能提心吊胆地继续待在这里。
好在,时间虽然难捱,却也一点点过去了,再过两天就是读书会,到时候他就可以趁乱逃狱了。
离可以自由可以摆脱现在处境的时间越近,贺千建就越发谨小慎微,生怕除了什么意外打乱了计划,他和隔壁床那个看起来就不正常的男人也相安无事。谁知,这一得意忘形,竟然触犯了这间牢房的规则。
牢房里安静得可怕。
随着隔壁床的男人慢慢坐起来,贺千建惊恐的表情几乎难以掩饰。
男人大概三十多岁,瘦得好像只有一把骨头,眼窝深陷,皮肤苍白到病态,此时他正定定看着贺千建,视线落在他不住颤抖的嘴上,久未出声的嗓音嘶哑粗粝:“你刚刚笑什么?”
贺千建牙关打架,控住不住的颤,想到从周阳那里听到的那些消息,整个人都往后缩了缩。
可是他不敢不回答:“想、想到好笑的事情。”
“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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