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越的面色僵了僵,转身规规矩矩喊了声:“大哥。”
凌阳走了过来:“二弟莫同他计较。”又看向凌越,英气的脸上几分严厉,“还不认错?”
凌越不情不愿。
“不认错以后就不要叫我大哥。”凌阳语声冷凝。
凌越这才咬咬牙:“是我错了,二哥见谅。”
凌飞没有理会凌越,唤了声“大哥”。
他同凌阳的关系虽不很亲近,但也尚可,凌阳沉默寡言但素来处事公正,这也是他一直忍让凌越的缘故。
愈是大家子弟就愈该明白独木难撑的道理。
那些手足相轧的,在他看来都是短视之辈。
想要什么,就该凭真本事去拿,让人心服口服。
“这次回来可会多待些时日?”凌阳问。
凌飞点点头:“应是要待些日子。”
凌阳颔了下首:“那此番的论武会,可打算参加?”
凌飞愣了下,这才想起,今日六月初二,再过四日便是六月初六,正是一年一度的论武会。
中土七国皆重武,除有每五年一度的七国演武会之外,各国皆有不同层级的各种比武赛事。
这“论武会”便是特意为上士族子弟举行的一场比试盛会。
每年一度,凡上士族子弟凡心法修为达到三层以上,年不过三十者,皆可参加。
届时包括皇室在内的各家上士族都会拿出不同彩头作为最后的奖励,奖赏给其中佼佼者。
凌飞想了想,问:“大哥打算上场么?”
凌阳点了下头:“感觉到了屏障,正好去找些感觉。你应该也差不多快突破,不如一起?”
“也好。”凌飞也正有此意,遂颔首应下,“若无其他事就一道。”
一旁凌越面露不耐烦,凌飞看了眼,同凌阳道别离去。
走出不远,听得身后凌越同凌阳小声嘀咕:“大哥你别傻了,你把人家当兄弟,人家可未必把你当兄弟,防人之心不可无——”
“闭嘴。”凌阳厉声冷喝。
两兄弟脚步声远去,凌飞轻轻翘了下唇角。
凌阳是个好的,凌越那不成器的蠢货就忽略不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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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氏同古嬷嬷在屋里说话,语声不高,丫鬟们也都打发了出去。
“……说是疯得都不认人了,抱着尸首又哭又笑还唱歌,后来就不见人了。连尸首都是他那儿媳妇来领回去的。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奴婢寻思着,他就这一个儿子,儿媳妇也没生养,如今断了香火,疯癫了也是说得过去。景兰死后这些年喝得厉害,听说一年到头也没两日能说几句囫囵话,脑子只怕早有些问题了。”古嬷嬷小心翼翼觑着宁氏的面色禀报。
“不能大意,继续找。”宁氏端起茶盏,用茶盖刮了刮茶沫。
古嬷嬷点头,又看了一眼宁氏:“这都十八九年了,夫人您说七小姐如今还在不在?”
“难说。”宁氏喝了一口,放下茶盏垂眸道,“牧平海被穆东恒砍了脑袋,可也没人提过女眷的事儿。”
古嬷嬷目露担忧:“那她一个女流之辈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能躲哪儿?要是死了还好,万一活着被人发现会不会连累咱们府里?”
“你怕什么?”宁氏笑得轻蔑而笃定,“莫说是现在,就是原先识得她的也没几个。再说了,凌家七小姐已经死了十九年,难不成这时候冒一个出来咱们就得认?”
“可是包大志——”古嬷嬷看着宁氏。
“所以才让你继续找。”宁氏淡然瞥她一眼,语声低低威严,“……宁可错,不可放。”
古嬷嬷连连点头。
“别院那边如何了?”宁氏又问,“听说宁哥儿带了几个人回来,一个是穆东恒的儿子,还有两个是什么人?”
“思柔传回来的信说是一对表兄妹,男的姓张,女的姓沈,看模样是小户人家出来的。”古嬷嬷道着顿了下,瞄了眼宁氏,“少爷把思柔和问玉遣到了流觞院伺候。”
“流觞院?”宁氏动作一顿。
凌飞的别院宁氏虽未去过,但该知道的也不妨碍,除开凌飞住的主院,流觞院算是挨得最近,也是景致最好的。
“少爷把流觞院给了那位姓沈的表姑娘安置。”古嬷嬷道。
宁氏轻轻蹙了下眉:“宁哥儿向来不同女子亲近,连他两个姐姐都只有事才多说几句话。这个姓沈的什么模样?”
古嬷嬷道:“思柔倒没细说,看信上那口气,模样应当过得去。不过夫人也不必多虑,少爷想必是因着那张少爷的缘故才对人客气些。昨日用了午膳少爷就同穆家少爷一起进了宫,那对表兄妹一道上了街,夫人若是不放心,不如让少爷把人带回来看看。”
“不过是个小门户出来的丫头,有何好看的?”宁氏不屑,“我还不放在眼里。只要懂规矩,宁哥儿是个知分寸的,真要看上了,日后纳了就是。只不过眼下同简家那边正议着,你让思柔盯着些就是。”
古嬷嬷应“是”。
一个丫鬟快步走到门口,古嬷嬷见她面色,走了过去,丫鬟同古嬷嬷低声说了几句。
古嬷嬷回到宁氏身边将丫鬟禀报过来的话低声传给了宁氏,宁氏脸色倏地一沉,顿时阴霾:“不知好歹的贱种!”
“三少爷只怕是听说了夫人请立世子的消息……特意去路上拦少爷的。”古嬷嬷压低声量,“三少爷不算什么,可大少爷平素不吭不响的,俗话说会咬人的狗不叫……夫人你看——”
她顿住,看向宁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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