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富生打断他的话:行了,别拍了。赶快给我想办法。要是我儿子有半点儿闪失,哼哼,你知道我的手段。
那边连声道:是是是。我这就再加派人手,保护现场,保护现场。
陈富生道:一会儿有四个人过去带我儿子出来,你让你的干警们长点儿眼色,该配合的配合一下。
那边道:嗯。好好好。一定配合,一定配合。但是陈先生您可别伤了群众,否则我们也不好交待。是不是?
陈富生道:你这个所长当的,真他妈的糊涂。用的着你教我?
那边道:当然不用,当然不用。
陈富生道:听你回信。
说完后陈富生便兀自地挂断了电话。
躺在坐椅上摇晃了一下身子,陈富生的表情又开始变得凝重了起来。
他在想,也许一千个警察并不可怕,只要掌好他们的上司,他们都得乖乖听话;但是一千个人民群众那就了不得了,没人能真正控制得了他们
对此,他倒是真的为陈远泽那头惹事的牲口,捏了一把汗。
我们四个人出了陈富生的办公室之后,一边朝大门口走,一边商量对策。
李树田直接打电话呼来了一个司机,开了一辆三菱越野,径直赶往出事地点回河路。
在车上,李树田一个劲儿地催司机加速,司机都把速度加到140迈了,李树田还觉得慢。
乔灵忍不住冲李树田骂道:“行了别催了,再催咱们都得玩儿完。你以为这是在高速上呢?”
李树田皱眉道:“事不宜迟啊。万一陈大公子出了事儿,咱们都得陪葬。”
圣凤插话道:“这个陈远泽,太张扬了。这下子他把他老爸也给陷进去了。陈先生不怕政府不怕黑社会,黑白两道上叱咤风云,但是唯一最怕的,就是群众压力。要是引起了公愤,很难收场的。”
李树田反驳道:“陷个屁啊。陈先生根深蒂固,就凭千百个群众就能撼动他的地位?政府肯定会出面帮他消除影响,不信咱就瞧着吧。”
我兀自地叼了一支烟,听着几位教官的斗嘴,心想这几位可真沉得住气,具体的对策还没商量妥当,就在这里开起辩论会来了。
倒是在行至一半的时候,李树田终于收敛了辩论之舌,很郑重地将营救方案强调了一遍:“这样,咱们几个人过去以后,小王司机在车上等着,别熄火,我们四个人挤进去,我负责把陈远泽从车里揪出来,你们三个人打掩护。注意,你们防范的重点,就是别让群众们参与群殴,只要我们把陈公子带出包围圈儿,就安全了。”
乔灵和圣凤纷纷点了点头,但是我却没表态,而是皱眉一声苦笑。
李树田冲我兴师问罪地道:“你怎么了赵龙,有不同意见?说出来听听。”
我将烟头从丢到了车窗外,道:“这个苦肉计的确不错,但是你忽略了一点。”
李树田皱眉问:“什么?”
我道:“这一辆车一共能坐几个人?”
三位教官顿时恍然大悟,乔灵率先道:“坏了坏了,这车一共五个座,坐不开。”
李树田道:“妈的,忘记把司机算进去了。没关系,越野车空间这么大,多塞一个人应该没关系。”
乔灵马上反驳道:“李教官,请注意,这是在救人哩。平时挤七八个人都能挤开,但是我们没那么多时间挤!”
李树田眉头一皱,突然冲我骂道:“你他妈的怎么不早说?现在都晚了。要是开辆商务尼桑出来就好了。”
对于李树田的狂妄,我没有嘴软的余地,转而冲他骂道:“你他妈的长脑子干什么用的!依我说,还有很多细节你都没有考虑到。”
李树田追问:“还有什么细节?”
我道:“如果我猜的没错,这辆车应该是公司的公车,我们开它来办这种违背民心的事,肯定会连累陈先生。”
李树田道:“这怕什么!陈先生会摆平的!”
我提醒道:“不要忽略了群众的力量。也许我们几个人会遭到人肉搜索,还有这辆车。要是有电视台爆光,那就会有更多的人反对陈先生,反对天龙公司。”
李树田啧啧地道:“妈的,都这样了,其它的别管了!先把眼前的任务完成再说。咱们今天的宗旨就是救出陈远泽,其它的,都他妈的忽略不计。”
我笑道:“我们拉了屎,还想让陈先生给我们擦屁股?”
李树田道:“谁爱擦谁擦!”
我也没再说什么,心想他爱听不听,反正我无所谓,陈富生越是受到社会的谴责,我反而会越容易得到陈富生的信任。
然而越野车再开出五十米后,李树田马上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让司机停下车,亲手把前后两个车牌儿给摘掉了。
但车牌一般没那么容易摘,李树田就像是一个暴力猛男,啪啪啪,竟然硬生生地将车牌拽的狼狈不堪,总算是不负重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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