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说杜楚澄不好,只是杜家,这是个深不见底的窟窿,以后的将来,怕是要有大变故,到底难言。
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郑如林愁,但有人比他更愁,齐鹤鸣刚从户部出来,又直接去了宫中,齐沅出事了,就是齐太后都没保住她。
原本只是冯昭仪宫中走水,不大不小的事情,后来陛下问了两句,听闻是因着被克扣了炭,只能披着被褥靠着火盆取暖,打了瞌睡之后被褥起了火,慌乱之下碰到了窗幔,这才闹大了。
后来又查出宫中妃子,只有冯昭仪是黑炭,而且杜楚澜给她送的银丝炭,还被冯昭仪宫里的小太监私底下拿走了。
到此为止也就罢了,最多是齐沅管理无方,见人下菜,齐沅还能用一句节俭用度搪塞过去,接下来那才真是将她钉死了。
裴井修让盛昌拿着齐沅手里的清单册子,去内务府领些银丝碳出来,并且说之后他的宫中只要用黑炭就好了,他也不挑这些。
盛昌拿着册子就去了,到了之后多看了两眼,发现库里的东西和册子上有出路,立刻回来告诉了裴井修,裴井修大怒,这是出了贼,便立刻让人严查。
这还没查呢,内务府立刻交了个新的册子给自己证清白,那上面写的清清楚楚,宫中节俭用度之后,后宫除了齐沅用着银丝碳,其他都是黑炭,还是薛如哭诉之后,才改了。
并且齐沅的吃穿用度都还是好的,不曾变过,一顿最少十一道菜,还新做了好几件衣裳,其他宫里倒是真的省吃俭用了起来,就是裴井修也如此。
这还坐实了齐沅手里的清单册子,那是弄虚作假的。
这下子,才真是惹了裴井修,齐沅立刻被关了起来,身边的丫鬟嬷嬷太监,全都进了大牢,齐太后闻声来求情,却连裴井修的面都没见着。
发生的这一切,只用了半天不到的时间。
齐鹤鸣听完齐太后给他传的消息,立刻捂住了脑袋,他不明白自家妹妹为何做这样的事情,这不是在风头上忤逆裴井修么?
他赶紧进宫面圣,虽然处置了齐沅,但裴井修没有为难齐鹤鸣,还是见了他。
“爱卿莫说了,”齐鹤鸣没开口,裴井修就先发制人,“朕知晓,她从小就是娇惯着长大的,理所当然的骄纵些,这也是没什么的,朕也已经习惯她张扬冲动的性子,这些年,你也是看到的,哪怕她盛气凌人,朕也都未说过她一句。”
“朕能容着她闹,但起码得有个底线,”裴井修一脸的不满,“哪怕她正大光明些,朕都不说半句,可你瞧着,她做的事情。”
“克扣他人,自己则是偷摸着铺张浪费,竟然还篡改清单册子,”裴井修越说声音越大,他伸出手指着齐鹤鸣,“简直是自私,愚蠢!”
“陛下,”齐鹤鸣心里知晓无法反驳,他也不能理解齐沅的所作所为,但还是咬着牙嘴硬,“这次是她糊涂了,是她错了,可陛下看在这些年的情谊上,饶了她一次。”
“朕饶她一次?”裴井修冷笑,“那她可为朕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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