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织跟在侯夫人身后三拜九叩毕,那边已经过来一个宫女,含笑道:太后请侯夫人和世子夫人过去说话呢。
当着满殿的命妇们被请过去,这可是莫大的荣耀。侯夫人一边得意,一边又想到这荣耀必定是因着郁清和才来的,便又冒起酸气来,勉强堆起笑容跟着宫女过去了。
新年新岁,太后看起来气色极好。由皇后而太后,虽然死了老公,可是亲生儿子登基,她在后宫是万人之上,更兼一辈子都忌恨的齐妃也死翘翘了,太后现在简直是身心舒坦,见了沈宜织便笑道:方才乐昭仪还说起你,瞧瞧这肚子,都这么大了,叫你进来坐坐,给宫里也沾点喜气。新帝年纪不小了,子嗣上却不是很旺盛,虽然有皇后嫡出的一个大皇子,但后宫就这么一个男丁,对皇帝来说实在是太少了。
沈宜织忙站起来含笑道:太后这话,臣妇实在不敢当,倒是太后赏臣妇的脸,让臣妇肚里这个还未出世就得见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的凤颜,臣妇倒可以回去跟妯娌姊妹们吹吹牛皮了。
这话引得太后哈哈笑起来,旁边一个华服妇人掩口笑了两声:难怪从前太皇太后喜欢这位世子夫人,果然是招人爱。
沈宜织不由得稍稍抬眼看了看她。这妇人看起来三十出头的模样,打扮华丽,方才沈宜织还以为她是哪个妃子呢,可是听她忽然提起太皇太后,才觉得不大对劲。谁不知道太皇太后跟齐妃是一家子,皇后一辈子记恨齐妃,跟太皇太后又怎么会是一条心呢?这妇人忽然提起太皇太后喜欢她,岂不是成心叫皇后心里不舒服么?问题是,这女人是谁啊?
皇后轻轻咳嗽了一声,缓声道:这是安王妃,世子夫人不曾见过。
原来是安王妃,难怪阴阳怪气的,这是成心来捣蛋的呢。沈宜织连忙道:安王妃这话真是折煞臣妇了,臣妇性子野,说话本没个遮拦,不过是太皇太后和太后体恤,宽容臣妇罢了。说着转向太后,臣妇听说太皇太后欠安,并不敢打扰,只是想着去宫外给太皇太后磕个头,只不知合不合规矩?她当年嫁给郁清和可是太皇太后给赐的婚,若听见太皇太后身体欠安都不过问,就显得太过薄情,甚至有忘恩负义之嫌;可若现在说要去给太皇太后问安,岂不是正触了太后的霉头?现下她只说去磕个头,并不与太皇太后牵扯,饶是安王妃存心找碴,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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