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里,侯夫人就不觉怒起来。她若是不能露面,这侯府岂不就成了郁清和夫妻的天下了?正经的世子和世子夫人,一旦被他们把持住了权柄,谁还能拿得回来?到时候她的儿子岂不是毫无希望?说来说去全怪沈宜织这个贱婢,一个盐商家的庶女,怎么就能尝得出杏仁桃仁的?就是张氏那样口口声声说是做过官夫人的,都根本吃不出这杏仁茶有什么两样,怎么她就偏偏吃出来了呢?弄得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当着家中众人这样的没脸。别看平北侯没有把这事追究下去,但张氏那些人什么不明白,日后自己还怎么能抬得起头来?
侯夫人咬着牙看了一眼对面的沈宜织。有孕之后沈宜织丰满了些,气色却愈发好得鲜花一般,脸上红是红白是白,似乎一掐都能出水,若不是肚子大了些,简直看不出是个孕妇。侯夫人记得自己当年怀着郁清明的时候可没这般自在,一面要担心肚子里究竟是不是个男胎,一面又要盯着平北侯的几个妾室,免得她们自以为多伺候了平北侯几回就不得了,想要争起宠来,一面还要管着家事怕被张氏趁机夺了权去,林林总总的事加在一起,搞得心力交瘁,连脸色都变得晦暗无光,生了儿子一年多才勉强养回来。怎的这贱婢有个身孕就这样轻松惬意,让她怎么能甘心!
可是不甘心又能怎么样?有平北侯的警告在前,倘若再出点什么事自己就别想逃得了干系。当初平北侯是为什么娶了她,侯夫人心里明白,这救命之恩虽然好用,可是若用得太多了也会失效。贱婢,先让你得意几天!若是生不出儿子来,看你还能不能这样得意了!
侯夫人接连在心里诅咒了十几句,才觉得稍稍气平。晚上闹了那么一出,早上又要早起进宫,毕竟是将近四十岁的人有些支撑不住,侯夫人倚着马车车厢打起盹来。
等到她闭上眼睛,沈宜织才睁开了眼。她并没睡着,侯夫人方才凶狠的眼神她都看见了。手摸着肚子,沈宜织微微有几分担忧,太医来诊脉几次,都没提肚里胎儿是男是女。她虽然学中医,可是在诊断男女上却不在行,现代医学做个B超就看出男女了,谁还用诊脉这种不十分准确的方法?可是依情理来说,倘若太医觉得是个男胎,早就会说出来让主家高兴了,因此肚子里这个,恐怕是个女孩。
对沈宜织来说,男孩女孩自然都一样,可是她也不得不承认现实郁清和需要一个嫡子,这一胎生男生女,对整个侯府的意义完全不同。别人不说,若是生个女孩,平北侯只怕第一个就要失望。
唉!无声地叹了口气,沈宜织抖了抖精神,虽然古代如此悲摧,但既然已经穿越过来了,就得把日子过好,生个女儿又怎样,就是生了女儿,她也不能让有些人阴谋得逞!
因为先皇过世还未满一年,新帝是个孝顺的,虽然是自己头一年登基朝拜,也没有搞出多大阵势来。至于后宫,太皇太后身体欠佳,命妇们只见到了太后和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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