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梅抱着侯夫人的腿只是哭:夫人救命,救救奴婢!丹榴是送到了郁清明院子里的,孙氏看她很不顺眼,有人来拉走只会高兴,哪里还会说情?她此时也只能抱住侯夫人的大腿了,奴婢根本不知厨房里的事,无论如何也发落不到奴婢头上来啊!
侯夫人还没说话,沈宜织已经噗嗤笑了:不知厨房里的事?那厨房里送去的燕窝,香梅姑娘怎么就全部笑纳了呢?
一句话出口,香梅就瞪圆了眼睛,张大了嘴哭不出来。她姨母是一直在厨房里的,从前虽然不是灶上的,却也借着当差的机会揩些油水,弄些燕窝鲍鱼之类。因这个差事是香梅在侯夫人面前讨来的,自然要讨好外甥女儿,三不五时就偷偷弄些好东西送去,香梅自然是笑纳了的。在她想来,侯夫人身边的贴身大丫鬟,吃些东西又算什么,横竖府里有的是好东西,吃也吃不完的。可是这时候被沈宜织当面说出来,这脸皮可就算扒下来了,再要说自己与厨房半点无关,可是不够力度。
侯夫人也怔了,瞪着香梅不知说什么好。凡做主子的,虽然是自己未必用得着的东西,但赏给下人是一回事,下人自己偷偷拿了就是另一回事了。侯夫人就算再重用香梅,听说自己的燕窝被香梅暗中分了,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沈宜织趁势一摆手,外头两个婆子进来,*香梅的手就往外拖。香梅张开嘴要叫,红绫眼疾手快,一条帕子塞过去堵住了嘴。侯夫人吓了一跳,本能地喝道:干什么!
沈宜织漫不经心地道:手脚利索些,别让她惊扰了夫人,背着夫人做这些事,还有脸哭闹?别看着夫人宽厚,你们就无法无天了!
侯夫人阴沉着脸:这是我的丫头,要处置也是我来处置!她身边原本有四个大丫鬟,香苹和丹榴分别塞到了两个儿子屋里,怡兰做了郁清眉的陪嫁,只剩一个香梅了。若是香梅被开革了,她身边就只剩两个新提上来的丫鬟,尚不能算做心腹,以后再要做什么事也不方便了。一念至此,不得不替香梅说几句好话:既是贪嘴,罚她几个月月钱,或是降一等,也就罢了。若是贪嘴便要开革差事,这府里也没人当差了。眼看着便要过年,大年下闹成这样,也不好看。
沈宜织低眉顺眼地听了,淡淡道:依母亲说,这不敬祖先的事就轻轻放过去了?这个主儿媳却做不了,罢了,儿媳去禀告父亲,请父亲彻查罢。
侯夫人脸色不由得有些变了:怎么,我说的话你都不听,当真是要忤逆了?
母亲的话,儿媳自然要听,只是事涉祖先,儿媳实在不敢这样轻忽。沈宜织一边说,一边抬眼往门外看了看时间也该差不多了。
侯夫人听她死咬着这事不放,正要拉下脸来,便听外头脚步声响,一个穿着与众人不同的丫鬟低头走了进来,正是在平北侯外书房伺候的丫鬟落霞。落霞进来先向侯夫人行了礼,便转向沈宜织道:少夫人,侯爷听说竟然有下人对祭祀之物以次充好,吩咐立刻将全家都绑起来发卖了,断不可留。侯爷还说,此次之事,少夫人有管家不力之过,幸而提前发现了,功过相抵,此后务须以此为鉴,切莫再出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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