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看护不好,公子难道没有一丝一毫的责怪?”
元子期轻声道:“父母之爱子,皆是一般,阿仪的伤痛不输于我,自然能互相体谅。”
奚亭暮闻言,美丽的眼眸中顿时染上伤痛,许久后才平复,她微微一笑道:“那么,想必现在公子已懂得痛失所爱的感觉。”
元子期不语,片刻后方道:“原来你依旧恨我们将你嫁到沈家去,那么,恨我一人便罢,这事全然是我做主,旁人却是无辜。”
奚亭暮冷道:“公子竟然还如此维护她。”她轻轻走到元子期身边,纤手正搭在他腰间的蹀躞带上,踮起脚,在他耳畔吐息若兰道:“那公子知不知道,她究竟瞒了你多少事?”
元子期挥开她的手道:“她一向将你视作做亲近的人。”
奚亭暮冷冷道:“是最贴心的奴婢。”
她望着元子期一字一句道:“所以,我一向知道她所有的秘密,包括她最深的恐惧,最担心公子知道的事。”她望着元子期扬起唇角:“难道公子便不好奇?”
元子期不为所动,奚亭暮含着伤垂下眸子,轻声道:“论才情解语,我哪一点不如她,只因我是罪臣之女,便如云泥。”
元子期打断她,淡淡道:“这么多年过去,你依旧是这般性子。”
奚亭暮蓦然抬头,心里想的却是,他对自己的话不感兴趣,究竟这些年是真的不知,还是装作不知,亦或有什么隐情?
望着元子期坦荡的神情,奚亭暮紧紧裹住臂间的帔子,犹豫要不要将那件事点破?现下是最好的机会,若是他此前不知,现在知道了,势必要同她和离,她实是不愿他们做一对眷侣。而倘若他已然知晓,自己如此反会惹人厌恶。
未待她下定决心,元子期望了她一眼,果断道:“送客。”
话音刚落,便有两位侍从走进来,站在奚亭暮身后,要带她离去。奚亭暮不可置信,睁大了眼睛望着元子期,见他态度坚决,急促道:“公子竟连话也不愿与我多说。”
元子期淡淡道:“见到你,我已然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了。”
奚亭暮猛然笑了起来,纤细的腰肢几乎撑不住身体,她望着元子期道:“公子所想,也太荒谬了些,怕不是得了失心疯。”
元子期不语,奚亭暮忽然低声道:“公子来见我,公主知道么?”
元子期未答,奚亭暮却似已有了答案,笃定道:“我想她一定不知。”她望着元子期道:“她根本不懂你。”
元子期闻言笑了笑,表情奇异,像是并不认可她说的话。奚亭暮微微讶异,却见他转过身去,身后二人便上前一步,要带她离开。走出画舫的一刻,奚亭暮回眸望着元子期道:“公子竟如此无情,便休怪我无义。”
元子期淡淡道:“既然叫我知道了这事,那你也再没有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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