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亭暮叹道:“公子如此透彻之人,竟也会于此事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可见人皆有执念。”
说完这话她便戴上幂蓠,径自走了出去。
待她的背影消失,元子期重跪坐在案前,身边侍从向他面前兽首玛瑙杯中注满酒液,随即退到一边去。元子期举起酒杯,静静独酌,心中思考的是为何奚亭暮会担心孙大娘落入他之手?
看来整件事的关键,势必要寻到此人。
从曲江回兴道坊要纵穿长安城,元子期回到府邸之时已近傍晚,安泰早已等得焦急,亲自迎了出来,微笑着为他解下大氅,柔声道:“我这便命人传膳。”
元子期叹道:“以后不必特地等我。”
安泰点头应了,但元子期知道,下次她依旧会如此这般。
入席后元子期的目光落在下首的空席上。安泰显然也注意到此事,抬眸望向罗长史,罗长史即刻上前道:“世子出府未归,方才派人传来信来,不及回府用晚膳,待明早再来请安。”
这已是这几日中的第二次了,安泰忍不住过问道:“他究竟在忙些什么?”
罗长史不敢隐瞒,躬身道:“这几日世子带着家中的部曲在长安城中各坊搜查,不知在找些什么。”
安泰闻言讶异,与元子期对视一眼道:“这又是为何?”
罗长史低声道:“属下不知,只听闻是受沈家五娘之托,这二日她也随世子奔波。”
安泰十分讶异,与元子期对视一眼。知她有话要说,罗长史挥了挥手,厅中布膳的侍女皆退出,只几位有品阶的侍女留下侍膳。
安泰眸色实有些忧虑,知她所想,元子期叹道:“鲤奴大了,凡事应由他自己做主,他行事自有分寸,却不应过多拘束。”
话中是要她不要干涉的意思,安泰虽有些忧虑,却望着罗长史道:“将这几个未动过的菜与世子送去,在外面吃的总归不如在家中。”
即刻有侍女上前领命,将那几个菜装入食盒之中,元子期望着案上那装着八味细点的螺钿匣子道:“将这些也一同送去。”
安泰微笑道:“他已不是小孩子了,又岂会贪这些零食吃。”不过她虽这么说,还是让侍女将点心也打包,因怕爱子口干,又命人炖了梨汤一同送去。
做完了这事,元子期神色中方透出满意,安泰不由笑道:“夫君心情不错,今日可有什么喜事。”
元子期微微一笑道:“今日没有,也许过几日便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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