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况知道女儿向来喜欢打探消息,此时听到她问起昨夜宫中之事也不疑有他,他端起手边热茶,缓缓言道,“的确出了点乱子,不过都被蒙旭解决了。”
程月棠闻言,忙道,“什么乱子?”
程景况起身坐回书案前,叹道,“昨夜陛下家宴之时,有几个刺客潜入大内,意欲不轨,被蒙旭当场拿下。今早百官朝贺之时,陛下大发雷霆,还亲自审问了一番,但也没审出个所以然。”
程景况所言与杨季修之言并无差别,都没提及书信,程月棠不禁疑惑。
父亲虽身为兵部尚书,但宫内禁军直属老皇帝,他自然无法过问此事详情。
从程景况书房出来后,程月棠换了身衣服,急急忙忙又出门去了。芍药跟在身后,眼见主子一路急奔,抬眼看了一眼方向,却是蒙府。
蒙旭已经回府,虽然生擒了刺客,但奈何始终问不出所以然,正苦恼间,外面下人来报,程家大小姐来了。
蒙旭急忙迎了出去,见程月棠又是雪夜前来,心中愧疚,“小棠。”
若不是程月棠几次来府上提醒他要多加防范,估计昨夜还真出大乱子了。那到时候自己可不能再坐在府上苦恼。
“蒙大哥。”
程月棠和蒙旭从小互为玩伴,青梅竹马,两人之间感情若说是儿女之情,倒不如说是兄妹之情。只是两家长辈当年指腹为婚,哪里会料到这两个孩子各有所好,彼此之间更以兄妹相称。
“快快进来,你有事唤我,叫下人来即可,我定会去府上拜访。你何苦几次冒雪前来?我这个当大哥的真不知该如何是好。”蒙旭伸手替程月棠取下罩衣,又命下人多取了两盆火炭。
程月棠坐在火炭边上,正色道,“蒙大哥,我来就是想问问,昨夜在你抓住的那几个刺客身上,可有搜查到什么物件?”
昨夜之事已然传开,她也不用再装作不知情,刚一坐定便直言问到。
蒙旭虽不解程月棠如何事先得知宫内有事发生,但对自己并无害处。而且程月棠几次前来蒙府提醒自己,对自己可谓有大恩,当即不疑有他,低声道,“昨夜擒住那些刺客之后,在他们身上确实搜到一些信笺,但被我藏了起来。”
“哦?谁的信?”
程月棠急忙问到。
“齐王。”
蒙旭俯在程月棠耳边轻声道。
果然!
程月棠闻言不由得心中一笑,当即问到,“那蒙大哥为何藏了起来?”
蒙旭坐直了身子,叹道,“我见齐王的信件竟然出现在刺客身上,当然有所怀疑。”
程月棠闻言点头,蒙旭也不是傻子,这些刺客本身就是死士,若非自己提前出言提醒过蒙旭,能否生擒还另当别论。而在他们身上竟然会有齐王的亲笔书函,如何不令蒙旭起疑。
蒙旭自顾自言道,“齐王向来不理朝政,又是出了名的火爆脾气,在这纷乱的京城之中得罪人再正常不过。这些死士昨夜潜入宫中本就没打算活着回去,而他们身上竟带有齐王印鉴的书函,我料想无非是有人要陷害于他。若不是你几次提醒我,这人恐怕也想将我顺带着一起收拾了吧。”
程月棠闻言一愣,秀眉微扬,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
蒙旭最后那句话倒是提醒了她,或许这些刺客背后那人根本不是想对付蒙旭,他的最终目的是齐王!而蒙旭不过是这场陷害的附带品。
如此一来,程月棠当即想到前世之中这场阴谋之后的事,蒙旭惨遭罢官,齐王更是被逐千里永生不得回京。相比之下,这人真正的目的定然是齐王!
只是齐王在京城只是一介闲王,无权无势,此人费尽心机对付他是为何?
程月棠想不明白其中关节,遂道,“依你这么一说,难不成此事还有下文?”
蒙旭看着火炉之中的猩红火光,点头道,“此人此番失手全因我事先有所准备,但经此一事之后他只怕不会再在皇宫内做文章。”
闻言,程月棠忽的想到三月春猎。
蒙旭所说并非没有道理,此人既然不会再于皇宫大内生事,眼下京中唯有三月春猎能成为他的目标!
两人再度聊了一会儿,程月棠提醒蒙旭切莫掉以轻心,让此贼有了可趁之机。
蒙旭闻言朗声笑道,“小棠,你蒙大哥虽然不见得多聪明,但这点防范之心还是有的。你不用担心我,照顾好你自己便是。”
出了蒙府,程月棠带着芍药径直往回赶。
今天乃是正月初一,又飘着大雪,街上行人渐稀,偶有一两个赶着回家的百姓在程月棠面前带起一阵雪花。
第二日一大早,芍药就前来敲门,说是敏玉郡主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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