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闻道:“宋师弟?”
萧倚鹤回过神来:“啊?哦。”他接过茶盏。
萧倚鹤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咽下几口甜蜜的温茶:“我睡了多久?”
“差不多两天,现下午时刚过。”
正此时,一阵震天腹响。
萧倚鹤拉起一团被子,压-在肚皮上,不好意思道:“……饿了,有没有吃……”
吃的……
他话还没说完,朝闻道就不知从哪端来一小瓦罐的汤羹,给他盛了大半碗。他耸着鼻尖闻了闻,很鲜,有着熟悉的味道,他捧着温得正好的瓷碗,尝了一口。
眼前一亮:“……三鲜羹?”
想起薛宗主的吩咐,朝闻道视线垂下,拇指抠了抠食指的指甲,是他撒谎时的模样:“嗯,知道你会饿,一早就准备好了的……”
不过好在萧倚鹤视力不足,看不见他的心虚。
除非是真的一口气快咽不上来了,否则就是断条胳膊断条腿,萧倚鹤也从来心宽体胖。虽然他上辈子早早就辟谷,但从不戒口腹之欲,不在吃喝享受上为难自己。
他捧着喝干净了,又要了一碗,畅快地喝出了一身热意。
“你怎么知道我好这口?别说,朝师兄你的手艺还真不错!”
“……”朝闻道听得脸都红了。
心道这怎是我的手艺,这是薛宗主的谆谆指导。而且第一罐手抖搁多了盐巴,第二罐炖得太久失去了口味,这都不知道是第几罐了。
那前几罐炖糟的,全进了南荣恪和路凌风的肚子,喝得他俩一天三顿,打嗝都是三鲜羹的味儿,一脸的香蕈色。
他不敢居功,又不敢违抗宗主的命令,憋红了脸愣是没有说话。
萧倚鹤没心没肺,自是没有发觉。
朝闻道接过他喝空的碗,指甲刮着釉面,眼睛忽闪,又落下,欲言又止。
见薛宗主如此行事,本就超脱常理。又在城中安顿收尾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些……谣言。他向来在这些事情上迟钝,如今才惊觉出其中的诡异来。
心中纠结要不要问,又觉得这是旁人私事,不太好。
心里那杆好奇与道德的天枰反复摇摆之间,客栈房间门被人一把推开,露出路凌风眉眼含笑的脸,和南荣恪故作镇定的身影。
萧倚鹤撇头张望,一猜便知是谁,热情道:“哟!小道侣!小痴情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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