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冷,头晕,这两个理由当年他为了逃跑,也没少拿来忽悠薛玄微。
这时,茶棚中又有三两路人落座,隔着几张小桌看见他们两人,怔了一下,笑道:“兄友弟恭,真是叫人羡慕。”
薛玄微落落大方地笑了一笑:“见笑了,他每次一病,就是这样爱撒娇。”他气息一轻,声线在萧倚鹤耳旁响起,当真似兄长关怀弟弟一般体贴,“抬头让我看看,可是又发热了?”
一句“兄友弟恭爱撒娇”,本就臊得萧倚鹤险些吐血。薛玄微又伸手来掰他的脸,他装作听不懂,脸更是埋着不肯抬起,嫌丢人,只好一声不吭任他抱着。
朝惜之见茶棚老汉正往热釜中丢下几枚柚叶:“为何要煮柚叶?”
老汉笑呵呵说:“煮柚叶乃是为了驱邪辟魔,是当年血魔屠城之后,流传下来的社日习俗。”
有人奇道:“屠城?”
“几位贵人远道而来,看着年纪又不大,不曾听说也是正常。”见茶亭众人均一脸茫然,老汉在锅釜下续上柴火,摇了摇头,“别说是你们了,当时整个天台山血流成河,连我父兄爷嫂也丧命于那血魔手中。我那时也才刚记事,被我母亲护着逃出来……”
听及此,薛玄微单手揽着怀里少年,蓦地起身。
他陡然站起,连萧倚鹤也没有反应过来,惊吓之下本能将他抱住,整个人挂在他肩头。
老汉年纪大了,耳朵背,人一热闹就喜欢怀念过去,并没有注意到他二人的动静,搅动着锅里的柚叶水,自顾自地说着:“可我母亲只是一介农妇,如何能从那血魔手中逃生?其实将我救出的,并非是我娘,而是一位白衣仙长,我已记不清他什么模样,只记得……”
薛玄微几乎已经步出茶亭,却在此时站住了脚。
“……他将我们母子二人放下后,为了哄我不哭,还吹了一段滑稽的曲子。”
“……”萧倚鹤一僵,看见远处的南荣恪,突然馋道,“糖葫芦!薛宗主,我也想吃。”
老汉道:“那可真是……我这辈子再也没听过那么难听的曲儿了。”
薛玄微拧眉,看了眼那老汉,看了眼糖葫芦,又夹着萧倚鹤走回茶亭,缓缓坐下,只抬手一道灵光飞出。
那边南荣恪正与朝闻道两人闲逛,突然后脑被一块石头砸中,他怒而叱骂是谁,耳边便冷不丁爆开一簇灵光,一道威严冷厉的声音传出:“两串糖葫芦,速归。”
南荣恪:“……”
不多时,萧倚鹤手里就一手一支,攥上了两串浑圆通红、糖浆油亮的糖葫芦,被强行摁在某人腿上坐着,一脸无辜地朝南荣恪尬笑。
那老汉讲起幼年往事,一时间吸引了茶亭众人注意:“都七十年了啊,那时天台山山崩,震天动地,阴云蔽日,天降大雨如瀑布倒流一般,数日夜不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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