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前世,还是今生,不论是选了支持梁元忻还是支持梁元恪,罗家都逃不过赌上身家性命,这一世,她以为她步步为营,将张兰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便万事大吉,甚至还想着留张兰一命,让她安生做个武安侯夫人,同罗家人一起,安稳的渡过自己的一生,“不怨你,是我太傻了~”
“明天你不要去了,直接报病吧,”梁元忻抚去罗轻容脸上的泪水,“你放心,那边我也安排好了,有宽敏在,等闲之辈根本近不了我的身~”
“你这个太子女婿都亲自去了,我这个做女儿的如何能呆在宫里,”罗轻容轻轻依在梁元忻胸前,看着父亲静静躺在床上,声息不闻,罗轻容头一次感到无助和恐惧,一直以来,她暗中做了许多事,她也曾为自己处处压制张兰感到得意,也曾为自己算计了梁元恪心里解气,可是她能做到这些,不止是因为她聪明,她有前一世的经验,还因为她有一个疼她信她的好父亲,她知道自己做的这些事,就算被父亲知道了,顶多会被骂上几句,父亲只会替她掩饰,甚至助她成功,可现在,原本以为会看着她登上后位,陪着她屹立中宫,成为她最可靠支持的父亲忽然就那么倒了下去,甚至连一句话都来不及跟她讲,罗轻容觉得自己整颗心都空了,现在她最想做的事,就是陪在父亲身边,用自己最大的努力,让父亲再次醒来。
“轻容,你去了只是给我添乱,”梁元忻冷下脸,若是罗轻容去了,他的一半心神都要放在她的身上,“本太子命令你~”
日子过得越久对梁元忻的了解越深,罗轻容反而越不怕他,尤其是明天那样的日子,她怎么能任由梁元忻涉险而自己安然呆在东宫?“殿下是厌弃臣妾了么?不然怎么要刻意毁了臣妾的名声?父亲重病,做女儿的不到榻前侍疾,与禽兽何异?”
“你将这个穿在衣裳里,”下了早朝,梁元忻拿出一件薄薄的丝甲递给罗轻容,“武安侯府已经得了咱们回去的消息了~”
“这是什么?做什么用?”罗轻容抖了抖手中的丝甲,这件背心乌突突的,看不出什么材质做成,“殿下怎么不穿?”
“这是乌金丝所织,刀枪不入,你穿上,也防个万一,”看罗轻容一扬眉,梁元忻便知道她想说什么,接着道,“这是我母后的东西,太小,我穿不上,只能给你了,”这件乌金甲是他去福建时至德帝亲手赐给他的,原本梁元忻以为梁元慎也有一件,后来才知道,整个永安也只此一件,皇帝将他赐给了自己。
“噢,臣妾这就穿上,”罗轻容拿起乌金甲转身走到屏风后,一切收拾整齐,她将一根金丝鞭做成的腰带系在腰间,无论如何,梁元忻是不能有闪失的。
张兰一早就收到了消息,梁元忻夫妻今天就要来探病了,这也太顺利了,顺的她有些不敢相信,“你真的准备好了?苍笠,你要知道,或许你只能活到今天了,”她看着一身劲装静静擦试手长剑的苍笠,鼻子一酸,“你真的不后悔?”
“笠一身一命都是公子的,”苍笠不敢看张兰那含泪的目光,专注的看着幽蓝的剑尖,“到时候,你一定要躲好了,只管保住自己的命,其他的什么都不要管。”
这个女人,是他二十四年枯燥生命中的一道意想不到的彩虹,让他明白了他的生活中除了黑的剑红的血还有许多其他的可能,可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彩虹终究是挂在天边的,“以后找个真正疼你的人嫁了吧~”
张兰没有办法跟苍笠说他可以不要那么卖命,他可以先找出退路,因为她知道,这些话就算她说了,他也不会听,“你轻功不是很好么?杀了梁元忻之后,什么都不要管,只管逃就是了,我都想好了,他们定然会以为你们逃出府外,其实你们只管朝重华院跑就是了,那里是罗轻容以前住的地方,就算是朝廷来搜,也不敢狠翻的,我在那里放了许多吃食,你们躲在那里,兴许能躲过~”
“知道了,”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能活着出去,苍笠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罗远鹏,待收拾了梁元忻,他就顺手将罗远鹏也杀了,这样一来,罗家兴许能分辨一二,张兰和她的儿子也有可能保得住性命,“将来若有人问,你只管说我们是从外面冲进来的,直接杀了太子还有罗侯,这样你也成了受害人~”
“我不想听这些,”张兰走到苍笠眼前,“罗远鹏的生死王爷已经定下了,我只要你活着,待我安排好了阳哥儿,你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
“好,”苍笠眼眶发涩,“我这武艺一般人根本要不了我的命,你一定要先保重自己,等着我将来来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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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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