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一份依约好的事情展翅飞离,是否该伸手拦下,领它走回早已铺好的路?
若一个深爱的人不完全属于你,是否该义无反顾,为他筑一个笼就此束缚?
于是,我满足地笑开,舞起漆黑的翅翼,静静划破寧祥的苍穹,旋舞着……落幕前为你而起的一曲舞姿。
却在要敛下眸迎接来世之前,瞧见了你。为什么……不让我毫无眷恋的离开呢?仅是想要,完全得到你罢了。
「诺桑……」
那人的身影模糊了他深邃无比的眼瞳,白皙的面容因微喘气而略显緋红,灿金的美丽发丝凌乱地纵横于额际,诺桑的慍怒恍若无法遮掩,赤坦坦地显露于脸上。
赫兰忍不住再展一次笑靨──开展一抹凄美而动人的笑容,恣意地牢牢打进诺桑眼底,缠绕上千头万绪,在两人几箭之步的距离中,巧妙的波动逐渐蔓延。
「在最后能看见我深爱的你,真好。」不在乎及胸的水蓝,赫兰的声音极为平静,像是此时他们只是久违相逢的友人般寒喧问暖,那样淡然,一股淡淡的释怀。
虽然那抹偽装的淡漠终究是偽装,却已足够狠狠伤透眼前的诺桑了……但他可知道,这样伤害他,他的心比他痛上千百万倍哪……
同样云淡风轻地,诺桑低喃,「果然……」灿若盛绽花朵般的美丽瞳眸黯淡不已,片刻间沾染上绝望的痛楚。
隐约认为自己已猜中赫兰的心思,那慍怒慢慢转为平和,深知自己的冷静才有可能逆转一切……
他很清楚,反而自己的冷漠会是让赫兰最无法狠下心来的利器。
他……势必要阻止即将发生的事情才行。
「别闹了,赫兰……你明明清楚一切的啊。」破碎的声音努力克制住颤抖,诺桑从没想到出口的话,还是出卖了自己。
我并非漠视,而是无能为力……但若能重来,请坚信我依然会选择踏上这条路。
「诺桑……你为什么不能放下一点执着呢?」
明明知道,其实诺桑心中有他吗?
他知道呀,一直都知道……只是他却希望,诺桑心中除了他外,不要再有其他东西了,哪怕是另外那四人,或想要兴盛伊的念头。
闻言,对方用着细如蚊蚋的声响对自己轻语,「执着什么的,从来都没有任何原因,不是吗?」
不过是不想再见鲜血,流淌在所爱之人的身上而已……
「所以我也是啊。……爱上了,就是爱上了,只是无法违逆自己最真诚的心意而已。」赫兰勾起一抹美丽而愴然的笑容,轻柔地诉出,「我确实知道你与我有着同等的情愫吶……」
……可惜,永远无法满足我贪婪如蛇的要求。
无数人日日皆在错过与悔恨间迷茫,抑鬱难耐。我们总是能笑着说道自己有把握禁得起失落过后的无情摧残,却忘了──其实我们一样脆弱。
我们游进深黑的洋中,化成一尾隔绝天光的深海鱼,如同生长于潮湿岩石阴影处的蘚苔,静静地被光遗忘。然后在全然失去氧气分子的情态下,捲进无底的漩涡内,身心都将支离破碎。
渴求能真正抓住某些东西的感受,并在彷彿抓住之时,再三确认那的确握于掌心,才会深深吁出一口气,然后说着,是吧我并未被击倒,笑着忍受面容底下赤裸无遗的战败。
于是,在下一次挑战来临之前,选择先交出战帖,谋算着如何将军对方的王。
「那么,请遵照我的期望──活下去,诺桑。」
「然后将我永远,烙刻在你的心上,永远……不许遗忘我。」
「这是我唯一,能够永远拥有你的方式……」
『那个』──不过是一种执着,一个让你心头,只会有我的一个决定罢。
到最后,他还是不会道歉的,就算是任性的举止,他也决不道歉。
几生几世,你的心中将永远只有我的存在。
再也没有任何事物可以阻拦我了,因为对你来说,这样的我,会充斥你每一日的午夜梦回,会让你无论何时何地,再也无法故作轻松的忽视我……
浅浅地漾开嘴角,赫兰在诺桑面前消失无遗,连带着属于他的独特气息亦荡然无存。
空气如被针划破般,隔阂了两个世界。
最后留下的话语于空中摆盪,盪上诺桑的眼角,盪起诺桑牵于脣瓣的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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